不肯发出一些声音。
范闲是又怜又爱又生气,正不知如何开解时,忽然发现柔嘉停住了脚步,回头很认真地看着自己。
范闲一笑,伸出手指头,把小姑娘脸上的泪珠子弹落。
柔嘉依然如往年那般柔顺,定定望着范闲,吃吃艾艾说道:“闲哥哥,求你件事。”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范闲认真说道。
“我知道……若若姐和哥哥的婚事,是你想办法破掉的。”柔嘉低着头,手指头绞弄着襦裙,直将那淡粉色的襦裙一角绞出无数烦恼的皱纹。
范闲一怔,没想到这小姑娘家竟然将这件事情看的如此清明:“怎么?”
柔嘉款款一福,细声细气,稚音犹存道:“日后宫里肯定要给柔嘉指婚……如果柔嘉不乐意,就请闲哥哥多费心。”
京都权贵之间的联姻牵涉到太多政治上的交易,范闲的婚事,范若若未成的婚事,都是如此,以柔嘉郡主的身份,她的婚事自然也是由宫里的贵人们,甚至是太后亲自安排。
范闲张大了嘴,半晌后却是颓然无比地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又被迫挑起了一个极重的担子,这世道,着实古怪了一些,旁人都是在做媒,却只有自己,俨俨然成了破婚的强者。
柔嘉说完这句话,又见他点了头,似是将先前一路鼓起的勇气全数用完了,整个人顿时又难过起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提着裙子,加快速度往前府走去,再也不理会范闲。
范闲在后面摸着后脑勺看着柔嘉郡主的身影,看着她低着头,看着她依然不声不响地哭着,心里的感觉着实也不好受,心想这小姑娘家,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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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太极殿后方的长廊中,遥遥对着后方的高高宫墙,和宫墙下的一株株冬树。宫中禁卫森严,尤其是接近内宫的所在,更是严禁有人喧哗,更不可能有人在此做出什么太过放肆的举动。
但是那些穿来行去的宫女太监们,此时看到长廊下那个正在伸懒腰,做压腿运动的年轻官员时,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呵斥,也没有人敢去提醒什么。
内宫本来就不可能有年轻官员入内,如果有,那就只有一个人,也只有他,才敢在皇宫里也如此潇洒自在。
长廊下,那名年轻官员收回压在大圆柱上的腿,回头看着满脸别扭,想笑又不敢笑的中年太监,骂道:“笑个屁!这宫里这么大,自然腿会酸,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的腿脚功夫怎么这么好。”
这位年轻官员自然就是范闲,他是皇帝私生子的事情,天下皆知,加上这些年来圣宠无以复加,与宫中各位贵人、大太监的关系也是融洽,还曾经在宫中养了一个月的伤,所以宫女太监们都习惯了他在宫中的存在。
也只有他才有这种胆子,在内宫里做广播体操。
今儿个是陪婉儿回娘宫,甫一进宫,婉儿便被太后留在了身边,再也不肯放走,说是要留最疼的外孙女过夜,范闲无可奈何,只好带着各式礼物,往各宫里走,这回京后就走过一道,如今再来一道,实在是有些烦闷,所以覤了个空,在太极殿后方的长廊下歇歇脚。
陪着他、抱着一大堆礼盒的太监是戴公公,他听到范闲骂自己,不惊反喜,笑嘻嘻说道:“小范大人可是九品高手,我们这些奴才哪里能比?”
戴公公当年也是极得圣宠的一位,虽是淑贵妃宫里的人,往各府上宣旨的紧要差使都是他在做,只是后来因为他侄子的关系,又牵扯到范闲与二皇子的斗争,便放了闲职,后来又因为悬空庙的刺杀,硬是被赶到了偏局中,若再耗个两年,只怕就要死无草席盖身。
全亏了范闲替他不停说好话,皇帝犹记得他当年服侍的好,这才饶了他一命,让他回了内宫做些闲差。
对戴公公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