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一怔,旋即想到那一路北上时的温柔相处,马车内的无限春光,面庞微热,低下头去,没有回话。
北齐小皇帝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带着些微酸意,他用手指抬起司理理的下颌,温柔说道:“理理,朕……不喜欢你在朕的身边,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司理理低着头一言不发,红唇含笑。
北齐小皇帝冷哼一声,发现这妮子越来越不怕自己了,将手收了回来,说道:“你不是曾经说过,在北归路上,范闲曾经给你解毒……既然如此,他也是救了你和朕的两条性命。所以朕不明白,他为了一己私利与朕合作,那是后事,在此事之前,他似乎就不想朕死掉……加上先前所言后路一事。”
他的眉头皱的极紧,百思不得其解。
“范闲……他到底有没有当自己是个……庆国人?”
……
……
司理理缓缓抬起头来,微笑望着一脸忧思的陛下,没有说出范闲还在上京城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陛下不可能因为自己体内的毒而伤身。虽说她现在已经贵为皇妃,深受北齐小皇帝宠爱,加上几人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深在重宫……根本不在意来自南庆监察院的威胁,也不用接受范闲的远程操控,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南方那个年轻人可恶的温柔笑容,司理理的心便温柔起来,为他隐藏了许多。
也许是为了看面前这个一向眼光深远的皇帝陛下将来勃然大怒的模样?
“南庆乃我朝大敌。”北齐小皇帝皱着眉头说道:“朕对于庆国子民那些像野兽一样的心思摸的清清楚楚,就算范闲因为当年叶家之事,对于庆国皇室有不尽怨恨……可是他毕竟是个庆国人,为何要给朕……不,是本朝如此多的好处,难道他就不怕我大齐一朝振蔽,会让他们南庆难看?”
司理理听着这话,也停止了戏谑的思考,陷入了沉默之中,她本是南庆皇族之后,与当世南庆皇廷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才会转投北齐,可是范闲毕竟是南庆皇帝的私生子,南庆皇帝对他虽说有诸多监视限制,可是短短三年时间,就让他成为南朝首屈一指的权臣……范闲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为什么会与北齐暗中进行如此多的交易?
自然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司理理自嘲想眘,也不可能是因为朵朵,更不可能是因为皇帝陛下。范闲此人,虽然是个好色之徒,但绝对不会因为女色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沉默许久之后,忽然心头灵光一闪,说道:“除非……他从来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庆国的人。”
说完此话,她摇了摇头,连自己都不信这话。北齐皇帝的眼里闪过一道异光后,旋即浮起淡淡失望。
如果范闲真不当自己是庆国人,那么将来说不定哪天他真的会投来北齐……范闲如果来投,自然要带着无数的好处,比如内库的机密,比如监察院的内部情治,还有他的身份!
一位庆朝皇子,一位庄墨韩指认的接班人,反庆投齐……这会在天下造成什么样的震惊?这会给北齐带来多大的好处与危险?
如果范闲真的来投,一向极有雄心的北齐皇帝一定会不顾任何危险接纳他……只是他清楚,这种猜测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的,范闲是地地道道的庆国人,庆国皇帝也不会蠢到逼自己最出息的儿子活不下去,走到最后那一步。
其实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无法理解范闲这个现代人的思维。
范闲自从山洞里说出那句话后,就已经接受了自己是这个时代一人的角色,但他却没有太多的家国观念,因为自幼的生长环境和身周友朋,他当然对庆国的感情更深。但是在他看来,这天下的纷争,其实只是内部的一种纠葛而已,就像长房打二房。
像是春秋,像是战国,跳来跳去也没有什么道德上的羞耻感,叛国这种概念,从来没有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