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一方势败,范闲身后的这些人重新执掌了庆国朝政,那又如何?只怕还不如范闲活着……如果他们胜了,以范闲与我朝的良好关系,这天下只怕会太平好几十年。”
那人怔怔地望王妃,半晌后说道:“公主,难道您真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什么意思?”王妃微蹙眉头。
那人轻声说道:“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和范闲……可是如果真的乱成一锅粥后……王爷手执禁军兵马,加之他向来与范闲交好,陈院长视他如子侄,范尚书伤子之痛……怎样看来,王爷的机会最大。”
王妃身子一震,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那人的头顶,此时方才明白,远在上京城的皇帝弟弟,竟在心中算着如此阴险可怕的买卖。上京城里的皇帝弟弟,绝不仅仅是想杀死龙椅上的同行,因为一位庆帝死去,另一位庆帝重生,只要庆国国力无损,天下三国间的大势依然没有质的变化。
而如果真的是庆国大皇子继位……他娶的是北齐大公主,身上流着东夷城的血液,日后的庆国,还会是如今这个咄咄逼人的庆国吗?
王妃扶住了额头,内心深处一片震惊,她不知道自己那位年纪青涩的兄弟,竟然拥有如此深的城府,会在这张罗网之外,绣了如此多合自己心意的花边。
“王爷……不会做的。”她抚额叹道。
那人阴沉着脸说道:“范闲如果死在长公主手上,王爷大概会对自己的弟弟们绝望,悲伤,有时候是一种能刺激人野心的力量。”
……
……
“不行。”王妃忽然抬起头来,坚毅说道:“你不明白,陛下也不明白,王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范闲不能死,我不管上京城的计划是什么,但至少范闲的行踪不能从我这里透露出去。”
那人略带怜惜歉意看了王妃一眼,知道此事若真的发生,王爷将来知道王妃出卖了范闲,夫妻间只怕会出大问题,难怪王妃坚不允许此议,只是……他低头行礼:“抱歉公主,此事由臣一力负责,先前马车离开羊葱巷时,我已经通知了庆国长公主方面。”
王妃身子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人,眼光迅疾透过窗户,望向王府外清廖的天空,不知道范闲还能不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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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是个很小心的人,不然他不会让王妃将玛索索姑娘带走。但他毕竟想像不到,王妃已经将看成了大半个庆国人,可是她的身边还有纯正的齐人。尤其是以他与北齐小皇帝的关系,就算北齐方面参于了谋刺庆帝一事,可他依然认为,北齐方面不会针对自己。
所以他在羊葱巷的院子里多呆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渐转暗,他才戴着一顶很寻常的笠帽,走出了院子,行出了巷口,在那些民宅间的白幡拱送间,向着监察院一处的方向走去。
他决定冒险去找沐铁,因为京都外陈园的沉默,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吉利。也许天底下所有人,都会认为陈萍萍还在隐忍,还在等待,可范闲不这样认为。距离产生美感,产生神秘感,而和跛子老人亲近无比的范闲,清楚地知道,陈萍萍已经老了,生命已经没有多久了,在这样的时刻,他真的很担心陈园的安危。
陈园在京都郊外,没有高高的城墙宫墙,就算五百黑骑离园不远,可又如何抵挡庆国军方的攻势?
他的心情有些焦虑,所以对于身周的环境没有太过注意,以至于耳朵一颤,听到了远处某个街口传来的马蹄声,他才知道——自己的行踪,终于第一次被长公主抓到了。
范闲回头,用专业的眼光马上看到了身前右手方不远处三个跟踪自己的钉梢。
他皱了皱眉头,往身后的一条小巷里转了进去,试图在合围之前,消失于京都重重叠叠的民宅之间。
而那三名钉梢不畏死地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