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这一切,而要稳定,他必须找到范闲,杀死他。
太子看着身旁堆积如山的奏章,苦笑了一起,半晌说不出话来。只不过是三天时间,由庆国各郡各州呈上来的奏章,已经累积了一千七百多份。往日里这些奏章均由门下中书省的几位大学士参夺,重要事务交由陛下定夺,其余小件则分发至各部处理。
然而……如今的大学士们都在狱中,各部官员也陷入混乱之中,京都一片人心惶惶,朝政渐要不通,政务已经大乱。
取下小山最上面的几封奏章,太子略看了两眼,眼瞳渐渐迷茫起来。这几封奏章来的最晚,是除了东山路外另六路总督得知陛下遇刺消息后,发来的文书。
这几位总督说话虽然恭谨,但隐在字里行间的刀剑之意,却是十分明显。
太子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想着,庆国的文臣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骨气了?他骤然想到天牢里的那几十名大臣,以胡舒二位大学士为首,在牢里熬了两天三夜,竟是没有一个松口的!
宫内不能再等,所以从昨天开始便用了刑,可依然没有打磨掉那些大臣的骨头,甚至听说今天中午开始,舒大学士开始带头绝食了!
太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比头痛,难道真要依姑母的意思,将这些大臣全杀了?可是……全杀了怎么办?谁来处置朝务,难道要本宫当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便在此时,侯公公忽然未请通传,便满脸惊慌地走入了御书房。太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微微眯眼,他知道侯公公是姑母的亲信,是信的过的人。
侯公公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脸色有些发白。
太子猛然一惊,一掌拍在了书案上,震的那些奏章摔落在地,咬着牙阴寒说道:“老三遇刺!谁给你这个胆子!”
侯公公身子一震,赶紧低下身子哀声道:“和小的无关,和小的无关。”
“无关!”太子寒寒盯着他的眼睛,“如今这宫里都是你在管着,没你伸手,怎么可能有刺客跑到辰廊去了?”
“实在和奴才无关。”侯公公赶紧求饶,低声说道。
太子半晌后才平伏下愤怒的情绪,一挥袖往后宫里走去,是的,他想做皇帝,他要杀范闲,他知道三弟是范闲的学生,是自己皇位最大的敌人,可他依然没有想过要杀了老三,因为在他眼中,老三还是个孩子。
如果老三真的出了事,谁知道本已动乱不堪的皇宫与京都,会疯狂成什么样子?一路向着后宫走去,太子脸色铁青想着,究竟是谁想杀老三?是姑母用老三的死逼自己更狠?是二哥用老三的死激化自己与天下间的矛盾?
但他知道,无论从哪个方面说,老三都不能死。
太子在心中暗暗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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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李承平是三皇子,他的死与活影响太大,所以需要慎重。然而京都的官员们却没有这般好的待遇,且不说那些位极人臣的大人物们,此时被内廷关在了天牢之中,备受折磨,便说如今仍然坚持在六部做事的那些官员,有的也在过着十分凄楚的日子。
门下中书省没有领事的大臣办公,六部的官员却还在努力地维持着这个国度的运转,宫中太子暂批的奏章上虽然没有经过行玺之转,但是大部分官员默认了太子的权威。
户部尚书范建在靖王府里躲命,吏部尚书颜行书忙着安排新的官员充实到各部中,为太子的登基打基础,而其余四部,则是在一片惶然的情绪中办着公。
至于那些立场不稳,或先天有问题的官员,自然已经被排斥在外,和范闲一系瓜葛最深的那些人,更是被干净地夺了官职,押于舍中待审。
天牢已经住不下了,已经被范闲岳父留下的那批死忠塞满。而范尚书在朝中的关系比较隐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