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范闲一众下属杀入宫前一刻,趁着黑夜,循着北边冷宫处的方向,遁了出去,荆戈率着百余名刺客竟是没有追到!
如此暴烈狂肆的突杀,却没有抓住最重要的几个角色!
范闲的心情异常沉重,但面色却渐渐缓和了起来,此次突宫,虽未竞全功,但毕竟抓住了太后和淑贵妃。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完美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运气没有好到用两百人,便可以改变历史的进程。
坐在他身旁的太后,忽然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哀家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哀家的旨意早已颁下去了。”
很明显,荆戈在范闲耳旁说的话,全数落在了这位落魄太后的耳中,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讽意,望着范闲说道:“承乾带着哀家的旨意出了宫,明日大军便要入京,你可害怕了?”
“我这人胆子一天比一天大,不然也不敢把您的脸打肿。”范闲微笑望着太后,话语里的寒意却是令人不寒而栗,太后的眼瞳缩了下。
“太后可以有很多道旨意。”范闲对太后很温柔地说道:“比如十三城门司始终还是在您的控制之中,只要您再下道旨意关闭城门,老秦家怎么进来?”
“我想您也知道,长公主安插在城门司里的那个亲信,昨天夜里就被我派人杀了。”
“我是在帮助您牢固地控制那九道城门。”
“当然,我的目的是控制您。”
这些话从范闲薄薄的双唇中吐出来,格外轻柔,格外可怕,太后气的浑身颤抖,瞪着他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您虽然已经七老八十了,但还是怕死。”范闲皱着眉头望着太后,似乎望着一个很令自己心烦的事物,“所以这道懿旨,您总是要发的。”
太后咳嗽了两声,看了身后的宁才人一眼,又转头盯着范闲的眼睛说道:“即便那个夷种助你,你们顶多只能控制皇宫,宫外你有什么办法?”
范闲反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只带二百人进宫,不是我自信,而是我在宫外留了一千七百人!你说我在宫外有什么办法?”
……
……
便在此时,距离含光殿有些距离的后宫与前宫的交接处,忽然爆出一大阵喝杀之声,以及宫门爆裂之声。
范闲静静听着,知道大皇子的禁军终于杀了过来,心头一松,便站了起来,对荆戈命令道:“我把含光殿交给你,不论是谁,但凡有异动,就给我杀了。”
荆戈毫无异议地领命,脸上的银色面具耀着令人心寒的光芒,殿内众人看着此人,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身份,居然对范闲这样看似大逆不道的命令接下的如此从容淡定。
如果是一般的监察院官员,只怕都会心头有些惧意才是。
他们不知道这位黑骑副统领,当年便在军营之中生挑了秦家长子,在庆国的死牢里呆了许久,不知受了多少折磨,他本就是一大逆不道之人,范闲才敢交付他这大逆不道之事。
便在此时,宁才人忽然微低着头说道:“你这把匕首先借我用用。”
范闲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知道宁才人是怕一旦真出了乱子,荆戈对太后不敢下手,而她……这位当年的东夷女俘,和自己肚中的胎儿,险些被太后阴死的妇人,却一直充满烈性血性地等待着这个机会。
范闲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含光殿外的夜里走去,他要去广信宫和东宫查看,他总觉得这件事情里透露着很古怪的讯息。
锃的一声,他反手将那柄染着鲜血的剑插入背后的剑筒,走下了含光殿的石阶,跟随入宫的几名启年小组亲信,跟在他身后三步远处,也走下了石阶。
殿内殿外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知道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要去哪里。
他带着几名下属,就这样平静地走出殿外,走过那些如临大乱,手持兵刃对着他的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