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不知道这种压慑之势是谁下的命令,不知道会不会令东夷城的人生出抵触情绪。
他凝重地回头望去,却发现出乎自己的意料,除了剑庐那些强者们的脸上带着一抹隐怒之外,其余城主府的官员以及前来见礼的诸侯国王公们,却是面现惧意,脸色苍白,似乎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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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名骑兵踏尘而至,声势惊人,竟是生生吓的东夷城大部分人就此断了反抗之心。
看着这一幕,范闲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东夷城的血性确实太少了些,大皇子这一手虽然有失粗暴无礼,却是正中对方的要害,不知道是不是皇帝陛下在行前有交待。
不过东夷城血性少,对于范闲来说,却是一件好事。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北齐人会像东夷人这样不战而降,能少流一部分的血,都是好的。
马蹄如雷,片刻间来到东夷城郊,万名骑兵身着深色轻甲,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震起的烟尘渐渐落下,露出这些庆军的真容,密密麻麻的骑兵,就这样围在了东夷城外。
安静,一片安静,甚至是那些扭动着头颅的战马,似乎都被庆军的军纪所震慑着,不敢刨蹄,不敢喷息。
一万双冷酷的目光,注视着东夷城前来迎接的人们。
东夷城的官员权贵巨商们心惊胆颤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庆军严明的纪律,肃杀的气焰,精良的装备,和那股由内而外透出来的自信与霸道,所有人不禁在想,若剑圣大人离去前,没有降下折臂降庆的遗旨,这些庆军对东夷城发起进攻,不知道东夷城能够抵挡几天,还是……几分钟?
嗒嗒嗒嗒,一阵寂廖的马蹄声打破了城门前的宁静,庆军骑兵前队一分,从其中行出他们的主帅,以及主帅身边繁复到了极点,华美到了极点的仪仗。
庆国的天子仪仗,随着庆国的军队,来到了东夷城外。
主帅大殿下就在天子仪仗之旁,他身上穿着一件银色的轻甲,腰着佩剑,长枪在侧,身后系着一件血红色的披风,在黄尘海风里猎猎作响。
大皇子轻牵马缰,拱卫着天子仪仗来到众人之前,平静而眼神复杂地看着东夷城门处的所有人。
一阵无声的沉默。
云之澜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挣扎了许久,眼帘处渐渐湿了起来,然后缓缓地向着那匹战马旁的天子仪仗跪了下去。
东夷城的城主跪了,所有的官员也紧跟着跪了下去,诸候国的王公们也跪了下去,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向南庆的军队,向南庆的天子,表示了自己的臣服。
剑庐的弟子们没有跪,虽然他们知道这是师尊大人临终前所做的无奈决定,虽然他们知道大师兄已破庐而出,为了东夷城的子民,只有跪倒在这些庆国军队的面前,可是他们不是东夷城的官员,他们是自由身,更准确地说,他们是江湖人。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行事准则,他们没有什么羁绊,所以他们盯着那些气势惊人,漫山漫野漫官道的庆国骑兵,眼中没有一丝畏怯,反而是生出无穷的愤怒与战意。
天下一大半的九品强者都在这里,他们不怕什么。
大皇子坐在马上,冷漠地看了这些倔犟而不肯低身的剑庐弟子一眼,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从斜方传来一道熟悉、清亮,却有些疲惫,有些淡然的声音。
“剑庐弟子听令。”范闲微闭双眼,说道:“回城助城主府维持治安去。”
这个理由很荒谬,范闲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本来就不应该让剑庐的弟子们来此,这些人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个个都是傲骨难伏之人,尤其像李伯华,十三郎这些厉害角色,要不就是天下第一钱庄的掌门人,要不就是最有可能晋入大宗师的强者,怎么可能在一国之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