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冰云依然低着头,说道:“马上把这些情报似成条陈,密道送至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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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处主办下意识里像下属一样应了声,忽然觉得言冰云的反应有些奇怪,一直没有抬头,显得有些无礼,自己如今与他是平级的官员,对方还没有真正地出任提司一职,却偏生……他又摇了摇头,他自幼看着言冰云长大,知道对方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以为言府自身有些什么问题,便不再多想,抱起卷宗退出门去。
监察院在第一时间内作出反应的机会,就这样错失了,当然,在庆国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身为特务机构的监察院,如果没有任何反应,说不定是对这个国度,这个朝廷,甚至这个方正黑灰建筑来说……最好的反应。
房间里又回复到无数年不变的安静之中,言冰云缓缓抬起头来,此时如果有人在旁,一定能看到这位小言公子眼眸里愈来愈浓的挣扎与痛苦情绪。
言冰云在桌下的双手握的紧极,许久没有松开,他的薄唇抿的极紧,紧的快要没有什么血色。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子的旁边,掀开那层黑黑的布帘,向外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初秋清漫阳光下,正在闪闪发亮的明黄皇城一角。
在这个时候,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进监察院时,那位轮椅上的老人,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接见自己,窗户上的黑布似乎从来没有拿下来过,似乎那位老人习惯了黑暗,便再也见得阳光了。
后来那位老人离开了这个房间,回到了陈园,范闲又不喜欢天天在监察院这种严肃阴森的院子里呆着,所以在这个房间里呆的最久的人,正是言冰云他自己。
以往八大处的主办都会在这张长桌的两侧禀报事宜,如今长桌两侧空无一人。以往长桌的尽头,都会有一张轮椅,轮椅的后方是一片阴影。
如今轮椅早已不在了。言冰云缓缓入下手中的黑色布帘,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眼中的迷惘挣扎痛苦渐渐不见,他既然是这个房间里第二个主人,他就要禀承前一任主人的性情与意志,既然下定决心了,就不能再犹豫。
言冰云,当年庆帝向朝廷输入新血时,召入宫中的七位年轻臣子之一。这七名年轻臣子正是庆帝为庆国的将来准备的新人,除了死于叛乱之中的秦恒之外,其余六个人都已经开始在庆国的朝堂上发光发热。
六人之中,爬的最快的自然是贺宗纬,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是门下中书行走大学士,还兼理着都察院左都御史一职。而言冰云和范门四子之一的成佳林,毫无疑问被所有人归在了范闲一派。
只是没有人知道,庆国伟大的皇帝陛下在那次夜谈之中,对于监察院的小言公子投注了多少的心力与威慑。
所谓七君子,在皇帝陛下看来,最重要的便是贺宗纬和言冰云二人。
言冰云缓缓地坐了下来,双掌平平地摊在案上,轻轻自监察院繁复无比的院令文书和情报奏章之上抚过,然后他轻轻地敲响了一个铃铛,唤进了自己的直属官员以及自己能够使动的启年小组成员,轻声发出一道一道的命令。
这些命令看上去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也并不怎么引人注意,然而向东夷城的增援,与西凉路邓子越处的交接,却会在这十几天里,耗去监察院大部分的注意力。
一共四道命令,很轻松地让京都监察院的本部力量被抽空了一大半,开始往庆国各处调动。这些调动并不异常,所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如此一来,监察院再想在京都里集起强悍的杀伤力量,已经极难。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甚至就算是范闲亲自来做,只怕也没有言冰云做的迅疾,因为范闲终究是个不耐细务之人,他对监察院很了解,可是依然不如言冰云了解的透彻,一个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