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可能出去,而外面的人想进来也是极难,哪怕这辆马车其实也是直接由灯市口检蔬司派过来的,从源头起便在朝廷的监视之中,自然不怕范府或者那些监察院不安份的官员想做什么。
那辆马车上的车夫却在众人没有注意的当口儿,悄无声息地擦着厨房走到了后园,然后在一位范府老仆人的接应下,直接进了一间安静的书房。
车夫一进书房,看见除了范闲之外还有一位女子,马上猜到应该是院长夫人,微微一怔后,取下草帽,跪下行礼道:“见过院长大人。”
这名车夫取下草帽后,林婉儿吃惊地掩嘴一呼,说道:“真像。”
那名车夫有些尴尬,却不敢说什么,站起身来,直接说道:“这些天府外看守的严,所以大家没敢异动。”
“这是我启年小组里的干将,当年在北齐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范闲温和对妻子解释道,这名长相极似自己的监察院官员,一直被藏在启年小组里,不过便是他也没有想到,被封锁了七日之后,启年小组冒险进府来与自己搭线的人,居然会是此人。
“不异动最好,什么都不及自己的性命要紧。”范闲看着那名下属认真说道,这是他一直向身边的人,哪怕是最忠诚的下属不停灌输的信条,什么都不如自己的生命重要,王启年是这样做的,高达也是这样做的。
“外面的网已经松了些,我今天要出去一趟。”范闲微微低头,轻声说道。
“大人,这样太过冒险。”那名官员认真说道,他想着既然自己冒险进了府,有什么话自己去传便好了。
“不行。”范闲摇了摇头,那些话太关键,必须亲自交待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稍有差池,只怕便会惹出极大的麻烦,他忽然想到,如果王启年这时候在身边,什么事情都好解决多了,以老王头的本事,在眼线们的注视中偷偷溜进范府,想必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送菜的马车是检蔬司的,你们怎么进来的?”范闲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目光微凝,有些担心。
“戴震回检蔬司了。”那名官员笑着应道。
范闲也笑了起来,戴公公重新做了宣旨的首领太监,随之而来,他那个本家侄子也回到了检蔬司的职位上,以监察院当年拾掇戴家爷俩的手段,留些尾巴,此时加以利用,自然是轻松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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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京都的天空,清高而辽远,雨水从那些如铅般的垂云里洒了下来,让周遭的景致都变得模糊却动人起来。范府与皇宫连续七日的硬抗,尤其是那位小范大人连续七日对府外眼线不留情面的扫荡,终究是寒冷了大多数内廷眼线的心,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这些同僚都是白白死了,看模样,宫里那位陛下,似乎永远不会真的将自己的私生子拿下大狱,为这些同僚报仇。
所以范府外的网在不知不觉间松散了,留下了一些可以被人利用的漏洞,而那辆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的检蔬司的马车,便从这个漏洞里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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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某个僻静所在,宅巷简陋,并无大家大户的深园广厦。一间小院就安静地在某个巷尾中,外面街巷里卖菜的声音在此处都清晰可闻,然而已经好几年了,却永远没有人知道这个小院究竟代表着什么。
就着微微的秋雨抹去了脸上的面粉胭脂伪装,范闲一闪身飘进了小院,然后看到了很多张熟悉的面孔,看着这些面孔上面流露出来的惊喜与惊喜之后的黯然,范闲的心头微微感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什么。
这里便是启年小组最秘密的驻地,这里的监察院官员便是范闲早忠诚的部属。当京都风声有异,尤其是监察院内部冒出些很微妙的征兆时,这些启年小组的成员,便沉默而安静地离开了自己的岗位,通过不同的途径,回到了这个小院子里,等待着范闲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