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无法准确地掌握庆国的军力调动。
“宫典离京,前去定州召世子弘成归京……带走了一万京都守备师和两千禁军。”史阐立提醒道:“这是先前就查出来的事情。”
“这我知道。”范闲的心里生出一股挫败的情绪,手掌轻轻地拍打着书桌,叹息道:“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陛下居然手笔这么大,居然远从南方调兵过去,横穿千里,大军换防,难道他就不怕天下大乱?”
史阐立听明白了这句话,身子一寒,强行平静分析道:“对朝廷而言,南诏新主年幼,国内权臣多心向大庆之徒,根本不用提防,留了一路半边军在南足矣。而燕京城和北大营应付北齐和东夷城的状况,虽然看上去因为当年叛乱的后续影响,北大营无主事之帅有些影响,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对陛下来说,只要能够平定西凉,天下再无乱因,他便可以全力准备北伐之事了。”
“平定西凉,是要对付草原上的那些人……”范闲的眉头皱了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还是被皇帝老子算的死死的,终究没有翻过对方的掌心,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和失望充溢了他的身体,让他木然地坐在椅上,无法动弹。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陛下对于北方的战事保持着如此冷漠的态度,丝毫不因为北齐与范闲之间可能的勾结而愤怒而警惕,原来皇帝陛下早就已经理清了自己这个私生子可能做出的举动,而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西方。皇帝陛下根本没有跟着范闲的布局而起舞,反而是趁势而为,将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定州城。
“必须马上通知世子。”史阐立大惊失色说道。
范闲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半晌后说道:“来不及了。”
……
……
冬天的草原,四处弥漫着一股寒意,风自北方来,穿过北海所携带的些微湿意,早就在草原东北方的那些荒漠戈壁中荒发干净,一味的干冷,地面上的秋草早已不见,剩下的只有沙土,一望无垠的,硬的让马蹄都感到不适的冻土。
若往年的冬天,鸟儿自天上俯瞰,或许能在某些湖泊的旁边,找到些许令人动容的诱人的青绿之色,然而今天,哪怕连这些可怜的栖息地,它们也找不到了,因为这些耐寒的,并不愿意去南方渡冬的鸟儿们的眼眶里全是一片血红,冻的发干的草根是血红的,圆圆的砾石是血红的,一捏便碎的沙土是血红的,便是那些钻出洞穴的田鼠身上似乎都是血红的。
这里是红山口,由草原进入大庆疆土必经的一处地方,山石尽是一片红色,然而今天的红并不是上天赐予的异色,而是被草原上的胡人,以及大庆的将士所染红的。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鲜血,先前将田鼠惊出洞穴,将大鸟惊天上天的震天嘶杀声已经渐渐停歇了,只是在某些荒丘旁,还在进行着残酷的战斗,一些负隅顽抗的胡族勇士们,聚成了几个小圆,在人数十倍于自己的庆国将士们的围攻中,抛洒着最后的鲜血。
一年前,定州大将军,靖王世子李弘成便是在红山口接应自草原里逃串而出的黑骑以及范闲,当时他便奢望着能够在这里打一次漂漂亮亮的伏击战,然而胡人并不是蠢货,从来没有给庆军这种机会。
若在往年,如此天寒地冻的时节,西胡无数部落,都会跟随着王帐的那枝大旗,缓慢地躲避着寒冷的空气,向着草原的更深处进发,一直进发到那处无法攀登的高山下方,待熬过这一年的苦寒之后,第二年的初春才会重新布满整片草原。
西胡极少会选择在浓冬里向庆国西凉路发动进攻,往年除非那些在草原内部厮杀中失势的部族,会失心疯一样地试图越境抢掠庆国屯田军民的过冬粮食之外,从来没有一次大的军事行动。
但今年不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继承了左贤王大部分牛羊勇士的胡歌大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