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阵式,像一张大网一样。
然而这张网初初织成,便被凌天而起的剑光撕碎了,四道冲天而起的凌冽剑光不知从何处生出,将宫门处的禁军阵绞的一片大乱,残肢乱飞,鲜血狂溅,惨呼大作!
东夷城剑庐十三徒,除却范闲派在江南保护苏文茂和夏栖飞的数人,除了留在东夷城定军心的几人,一共来了四名九品剑客!
没有人知道这些九品剑客是怎样暗中潜入皇宫的,但人们知道,剑庐弟子以杀意惊天下,以九品之境,行暗杀之事,整个天下除了监察院影子执掌的六处之外,没有哪方势力能够抵抗。
只不过一瞬间,反应不及的禁军便被杀的大乱,沉重的宫门也被拉开了一道缝隙,在禁军将领和侍卫班值愤怒的嚎叫声中,四名剑庐弟子冷漠地控住了幽深的宫门长道,生生杀出了一道极小的空间,护持着自雪地中,自太极殿方向逃遁而来的范闲四人,像一缕缕幽魂一样,闪出了宫门缝隙,奔向了白茫茫一片无比冷清宽宏的皇城前广场。
范闲受了皇帝陛下一指,食指尽碎,体内被那股强悍的霸道真气侵伐着,若不是他体内的经脉异于常人,修行的又是与庆帝同质同性的真气,只怕在那重若东山的一指下,他整个人都会被点爆。
可纵使他活了下来,依然感觉到了经脉已经生出了无数破口,他的身体内外,就像有无数道烙红了的细铁丝,正在体内游动着,他的心境嗤嗤作响,那种难以承抑的痛楚,刺入他的脑海之中,人类自保的本能,让他极易在这等强烈的痛楚中昏迷过去。
然而范闲不能昏迷,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活着逃出皇宫。他有些模糊的视线早就看见了那几名剑庐弟子释出的清冽暴戾剑意,眉头痛苦地皱了皱,因为这些剑庐弟子不是他安排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把剑庐拖进这滩浑水之中。
影子是监察院旧臣,海棠是他的女人,十三郎是他的友人,今日入宫行刺所动三人,全部是范闲的私人关系,毕竟这是与陛下的君子一战,陛下能容忍范闲找这些人来帮忙,也能猜到,然而若范闲动用了东夷城甚或是北齐的力量,这事情只怕会更加麻烦。
而更麻烦的则是此时宫外的安静,一片白雪之中的皇城前广场,竟是安静的像是一个人也没有。当四名剑庐弟子也化作幽影,持剑护送范闲四人踏上了皇城外广场的雪地时,整个天地间似乎都只能听见他们这一行人的脚步声,竟显得那样的寂廖。
这种死一般的安静太过诡异,任谁都知道有问题。范闲虽然没有动用剑庐弟子的意思,然而他所安排的出宫道路与影子的选择一样,也是谁都不会想到的皇城正门。之所以选择皇城正门,还因为范闲事先就推断清楚,自己入宫与陛下交涉谈判,而京都里自己毒杀贺宗纬一事应该已经爆发,那些文官们肯定会来叩阍鸣冤,那些倔犟的御史们更是会跪在雪地里,向皇帝陛下施加无穷的压力。
这一点在昨夜姚公公的禀报中已经得到了证实,所以此刻范闲数人逃出皇宫正门时,本应该看见一地满脸悲愤的官员,听见嘈杂的议论声,白雪已经被践踏成一片污泥,而各府里的下人仆役则是躲在远处的街巷马车里,他们这一行逃出来的人,则能趁乱而遁,甚至范闲连如何抢夺各府里的马车,都已经想好了退路。
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他们唯一能够看到的就只有自己这一行人在雪地上留下的足印和淡淡的影子,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是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所有的人都发现了异常,后方的宫门已经重新缓缓地关闭了起来,里面的禁军侍卫十分出人意料的没有追击出来。然而影子依然冷漠着脸,向着前方飞掠着,明知道眼下有蹊跷,明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困兽之局,然而众人还能怎么办?除了冲过去,闯过去。
皇城前的广场极其雄伟阔大,当年阅兵时曾经容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