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却是戴着一顶笠帽。
进行了一些小易容的范闲,在踏入京都的这一刹那,下意识里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五竹,那顶宽大的笠帽将五竹脸上的黑布全部挡在了阴影之中,应该没有人会发现蹊跷。
很多年前,叶轻眉带着一脸清稚的五竹,施施然像旅游一般来到庆国的京都,她走过叶重把守的京都城门,将叶重揍成了一个猪头,然后开始辅佐一个男人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今天,范闲带着一脸漠然的五竹,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庆国京都,躲过叶完亲自把守的正阳门,像两个幽魂一样汇入了人流,准备开始结束那个男人波澜壮阔的一生。
由此起,由此结束,这似乎是一个很完美的循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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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和五竹回到京都的时候,北方的战争还在继续,离梅妃之死却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他如今虽然是庆国的叛逆,被剥除了一切官职和权力,但他依然拥有自己极为强悍的情报渠道。在京都的一间客栈里,范闲闭着眼睛,思考着梅妃死亡的原因,分析着自己的成算,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范闲化装成京都里最常见的青衣小厮,游走于各府之间,街巷茶铺之中,没有去找任何自己认识的人,因为他并不想被万人喊打喊杀。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在寻找着一些什么。
他在寻找箱子,那个沉甸甸的箱子。那个风雪天行刺失败,被庆军围困于宫前广场之上,他听到了箱子响起的声音,也知道陛下险些死在那把重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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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够找回箱子,或许后面的事情会简单许多,只是箱子会在谁的手里呢?这个问题本来应该问五竹最为简单清楚,然而如今的五竹只是一张苍白漠然的纸,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关心,他只是下意识里跟随范闲离开了神庙,开始在这庙外的世界里倘徉游历感受体会……
在那几日里,为了家人的安全,为了和陛下之间的那种默契,范闲没有回范府,他在摘星楼附近找寻着痕迹,冥思苦想,谁会得到五竹叔最大的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然而他的思路陷入了误区,怎么也没有往那位女子的身上想,所以这种寻找显得是那样的徬徨,全无方向,直欲在深秋的京都街上呐喊一声。
毕竟他如今是整个南庆朝廷的共敌,在看似平和,没有战争味道,实则已经开始渗出肃然之气的京都,首要的任务是活下去,遮掩自己的踪迹。他连监察院的旧属都不敢联络,所以这种寻找显得有些徒劳。
如今的京都已经与一年前的京都不一样了,监察院已经成了二妈养的私生子,在凄风苦雨中摇摆,若不是陛下还没有完全老糊涂,只怕朝臣们早已建议陛下直接将监察院裁撤了事。
范闲以往一直以为,自己身怀三宝,便是天下都去得,所以无论重生以来遇到何等样的险厄,他从来没有真正地丧失过信心,便是面对叶流云的剑,皇帝老子的手指时,他依然觉得自己才是世上最狠的那个人。
他的三宝是毒弩,毒匕,五竹叔,然而如今的五竹叔变成一个白痴模样,箱子又不见了,他能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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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府,柳国公府,靖王府,言府,和亲王府,天河道上的监察院,大理寺旁的一处衙门,城南的小宅,所有范闲有可能接触的地方都有朝廷的眼线,有好几次,范闲都险些与那些戴着笠帽的苦修士撞上,险之又险。
既然想不明白箱子在什么地方,那便不去想,如今的范闲便是这样狠厉的人,与之相较,确定皇帝陛下目前真实的身体情况与心理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有情报汇拢到他的手上,然而他并不是十分相信这些,因为宫里那位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