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稳定,就像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路穿雨而行,一路杀人而行。
这不是绝世高手的潇洒,也没有给皇宫四周所有禁军带来强者闲庭信步的感觉,他们只是觉得冷,很冷,因为那个瞎子的出手是那样的稳定,稳定到甚至无比冷漠的程度。
禁军甚至不知道那些同僚是怎样死在了那把铁钎之下,因为那个戴着笠帽的瞎子,身上并没有足以冲破天地的气势,他的出手也并不如何刁钻毒辣。
只是那把铁钎像是蒙上了一层上天的寒冷,在雨水中轻而易举地计算出了所有的角度,所有的可能,然后挑选了最合理的一个空间缝隙,递了出去。
看似简单,实则惊天泣地,足以令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完全丧失任何与之为敌的信心!
那名校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死在了这个戴着笠帽的瞎子手下,他浑身上下都感到了一股寒意,比身周不停落下的秋雨更加寒冷。
五竹走到了他的身前,校官忽然觉得对方那件被雨水打湿,变得颜色有些深的布衣,不像是一件寻常的衣衫,对方握着的铁钎也不是寻常的兵器,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凝结了天地间所有的玄妙,呼吸着天地间所有寒意的怪物。
校官浑身颤抖,奋勇地拔出刀去,然后看见了一柄铁钎在自己的颌下刺入,再如闪电一般收回。
太快了,为什么先前看着那么慢?为什么自己怎么躲也躲不开?校官带着这样的疑问,重重地摔倒在雨水之中,满是惊恐的双瞳渐要被积水淹没,然后他看着一双湿透了的布鞋在自己的头颅边走过。
便在这个时候,那双穿着布鞋的脚,依然是那样的稳定。
……
……
雨还是一直在下,禁军一直在死,对那个带着笠帽的杀神所带来的未知恐惧,让负责皇宫安危的禁军士兵们变得极为愤怒和勇敢,前仆后继地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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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些禁军竟是连五竹稳定的脚步都无法阻止一丝。
五竹低头,转身,屈膝,以完全超乎凡人想像的冷静与计算能力,平静地让开所有可能伤害到自己身体的兵器,然后直直地递出铁钎,撕开面前的秋雨帘幕,撕开面前的重重围困。
他只是要进皇宫看看,便因为这个原因,不停地有人倒在他的身边,不停地有鲜血映红了雨帘,不停地有人死,摔落雨中,不停地有惊呼,有惨叫,有闷哼。
就像一个不知缘由跌落尘埃,来到人间的上天使者,用一种最平静的方式,也是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方式,在收割着帝王身旁的护卫,收割着凡俗卑贱的性命。
五竹身前的人,越来越少,地上的死尸,却越来越多。
……
……
忽然间,五竹在皇城正前方的广场中央,停住了脚步,他的身旁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在他的四周,数百名禁军倒卧于血泊之中,再如何暴烈的秋雨,此时也无法在一瞬间内,将这些血水洗干净。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皇城之上。
城上的禁军早已弯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羽箭已经瞄准了宫门前方的五竹,随时可能万箭齐发。
五竹就站在血水之中,抬起头来,隔着那块黑布,看着熟悉而陌生的皇城,看着那些恐怖的箭枝,露在布外的脸庞依然一脸平静,根本没有任何惧意,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右臂,将手中的铁钎伸到了暴雨之中,任雨水洗去上面的血迹。
雨水啪啪地击打在铁钎之上。
被那柄铁钎杀的失魂落魄的禁军已经听命收回宫门之中,此时朱红色的宫门紧闭,阔大的广场上除了那些倒卧于地的血尸,便只有若惊涛骇浪一般漫天的风雨和……那个戴着笠帽,孤独站立着的瞎子。
皇城上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