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只是神情已然有些绷不住了。
江绪扫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下了车。
明檀本想追问他要去哪,可他动作太快,还没等她出声人就已经下去了。
明檀心里莫名一阵委屈,忽地踢下绣鞋,两只脚缩上软榻,双手抱膝,自顾自想着:
先头他也没说不让带行李,收拾多了,非要减成两辆便也减成了两辆,可这一路又是‘如她所愿’又是一言不发的,她就那般招人烦不能让他多说一句吗?
她是有些吃不得苦,忍不住多问了两句,可这头一日便如此待她,谁晓得到了灵州两人这夫妻情分还能剩下几分?倒不如明儿便自请回府,也懒得给他添麻烦的好!
约是过了一刻,江绪撩帘,见她这般,顿了顿:“你这是做什么?”
明檀偏头,不想理他。
江绪伸手,将她的绣鞋规整摆至软榻之下,沉静道:“不是要用膳,要沐浴,要睡宽敞床榻好生安置么?下车,本王带你去。”
明檀稍怔。
“去哪?不是赶不到了吗?”她起身,下了马车。
江绪未答,只径直走到一匹马前。
许是沾了雨水,那马的鬃毛一绺一绺地结在一起,虽泛着光泽,但不甚好看。马身还挂了盏被固定住的气风灯,马蹄不时踢踏着,气风灯也一动未动。
江绪回身,将她抱上了马。她未有心理准备,下意识又要像之前学马那般,怕得去抱马脖子。
好在江绪很快也上了马,坐在她身后,勒了勒缰绳,那马长鸣一声,微抬前蹄,抖擞着甩开了鬃毛上的雨滴。
“此去束镇,疾行需半个时辰,免不了颠簸,忍忍。”说着,江绪便忽地甩了下马鞭,“驾——!”
马儿迅速飞奔起来,明檀还未回神,却因身下飞驰的动静忍不住轻呼出声。
盛夏雨夜的山风带着些许清凉,骏马疾驰于山林之间,耳边有倏忽风声呼啸而过,气风灯映照着依稀可见的前路,夜空如水洗般清透明净,星子闪亮,月色皎洁。
飞奔了好一段,明檀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问道:“夫君是要带我先行一步去束镇落脚吗?”她的声音被风声吹得有些飘忽,怕江绪没听见,她又大声重复了遍。
“不然呢,本王若不带你先行落脚,明日是不是就想打道回府了?”江绪内力深厚,无需大声说话,声音也能清晰入耳。
“夫君怎么知道?”明檀脱口而出。
“……”
他不知道。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明檀又假装失忆,仰着小脑袋往后看,另起话头道:“夫君待阿檀真好,多谢夫君。”
“大约是不抵你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好。”
江绪也不知怎的,忽然垂眸望她一眼,接了这么一句。
明檀差点都忘了这话,忽然,她想:方才在马车上他爱答不理的,该不会是因为这句对舒二公子的夸赞耿耿于怀吧?
于是她立马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虽然京中闺秀夸赞舒二公子乃京中第一美男,但在阿檀心中,夫君才担配此号,她们那是没见过夫君,若是夫君早些年在京中露面,想来每每出行,都必能一睹掷果盈车的盛况。”
说完,她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江绪未应声,只在她身后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夹紧马腹,纵马往前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