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轶读圣贤书出身,信奉的是子不语乱力怪神,不过在王斗身上,这一点却被深深打破了。除了星宿下凡,突然开窍,觉醒前世记忆这个解释,秦轶找不出别的说法。
他心中暗想:“圣人云,每逢江山乱世,生灵涂炭之,总有豪杰王者出,大将军难道便是此人?”
……
回到大营,看看时近中午,王斗吩咐开饭,帅帐的火兵与护卫,将饭菜一一端上来,众人围绕一桌吃饭。
靖边军各将,除了孙三杰此时在长岭山,中军钟调阳,大将韩朝,钟显才,李光衡,温达兴,赵瑄,镇抚迟大成,总医官王天学都在桌旁,还有赞画秦轶,因为表现出众,越来越受到王斗的赏识,也得以列位其中。
饭菜还是很丰盛的,有烤全羊,大块猪牛肉,大盘的各类鲜鱼,海带鲜鱼汤,一些时新蔬菜等等。
桌上以鱼类及海产品居多,眼下每天都有大量鲜鱼运到军营外,由辎重营收购过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靖边军花钱,有的是商人与渔民愿意为之服务。
而银子,现在王斗又是最不缺乏的。
主食则有大桶米饭。还有面条大饼之类。说实在,王斗虽到大明多年,其实还是喜欢吃米饭,除了宵夜,不喜欢主食吃面条。
“饿死了,饿死了。”
赵瑄吃得稀里哗啦的,他对海产品不感冒,只是招呼羊肉与猪牛肉。
李光衡与温达兴也吃得颇为粗鲁,还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钟显才看看王斗,又看看赵瑄与王天学二人,一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争辩道:“怎么是妇人之言……怎么,二位看不起妇人女子?花木兰,洗夫人她们,也是女子。”
钟显才更哼了一声,一扬拳头:“尔等母亲,也是女子,小瑄儿,你们这样说,就是大大不孝。”
众人都看钟显才,好象急了,平日里,钟显才性情腼腆温和,不过有时又很凌厉,特别在大将军面前,表现出好胜的一面。
王斗仔细看看钟显才,又看几人争吵,笑了笑,说道:“这样吧,饭后你们比划一番,谁胜出,就算谁之言有理。”
钟显才拳头捏得啪啪响,得意道:“小瑄儿,王医官,要不要比划一番?”
赵瑄与王天学哑然,钟显才从小兵杀到将军,更曾是上等技艺军士,赵瑄一个技术宅,王天学手无缚鸡之力,哪是对手?皆左顾而言他,赵瑄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王天学也咳嗽道:“然也,赵将军此言,甚合吾之心,吾饱读圣贤书,岂能与旁人动手,真是有辱斯文。”
众人大笑,赵瑄与王天学更是尴尬,赵瑄转移话题,突然说道:“大将军,您说,若末将用了大量的丝绸,您是怎么想的?”
众人都奇怪,赵瑄突然要大量丝绸做什么?
韩朝打趣道:“怎么?赵兄弟要办什么喜事,娶妻还是纳妾,我记得你己经有妻室了。”
各人窃笑,赵瑄连连摆手,只是道:“记得炮军营的药包吗?末将无意中发现,丝绸比棉布易燃,若改用丝绸药包,炮膛不易过热,可以大大加快炮子重新装填过程,或许往日打五炮散热,现在至少可打十炮。”
众人都是动容,王斗也是心中一动,赵瑄这样说,他也忆起后世一些资料。”
一时间帐中安静下来,王斗的手一顿,慢慢抬起头来,出神良久,叹道:“兵凶战危,战场上,谁又知道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不过勇士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不论何人,都不得怯懦,不得畏避。温兄弟,一科虽说是我小舅,不过军中无亲职父子,该怎么办理,依军律便是,该让他哨探的,你一样要吩咐下去,不得徇私。”
看温达兴还要说什么,王斗一摆手:“一科强烈要求到尖哨营去,想必种种后果,他己经考虑清楚,他哨探经验丰富,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