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又买了米面茶油等,甚至慷慨的买了一些肉食回来,所费不过一二个银圆。
她精打细算,打量余下的钱做点小买卖。
不过京师店铺昂贵,杨八姑打算与张守银摆个小摊,还在计划时,追赃助饷开始了,从二十三日至二十六日,满街遍提士大夫。
对这些员官被拘系拷银,杨八姑与乡邻议论起来都有些兴灾乐祸,都说:“这些贪官污吏,就是该打。”
杨八姑还在街上高声道:“大顺天王就是英明,知道前朝的祸害是什么。”
她兴致勃勃的探听消息,只是有时遇到田掌柜,看他神情有些变化忧虑。
二十七日起,京师各坊开始十家一保,如有一家逃亡者,十家同斩。同时有顺官领着长班缉访官民藏蓄,每坊长班五十人,多是当地无赖子弟为乡导。
这天,就不断有乡绅被带走索银助饷,如周锵、刘余佑、梁以樟、米万钟、吴邦臣、沈自彰等人,个个家中巨富,长班蜂拥而来,恣意掠取,与籍没无异。
杨八姑仍然感觉痛快,对这些有钱的官商富绅,她素来看不过眼,看他们遭殃,心中就是爽快。
然不知为什么,她的内心开始有点恐慌。
二十八日,很多大顺军出现在街头,他们手携麻索,看路人有面容魁肥者,便疑有财,麻索立时套在颈上拉走,不给银就不放人。甚至有押至其家,任其拣择后释者。
这种算运气好的,若被拉到刘宗敏府上,那就完了。
杨八姑已经减少了出门上街,迫不得已时,也是低头而过,那些顺军对她不以为意,只有人对她的新衣裳看了几眼。
二十九日,顺军开始进入各街巷,遇有富户,甚至青衿白户者,立时进入索银。这日正午,杨八姑听到附近一家传来呼天抢地的声音,她认识那户人家,并不算有钱人啊,至多中小户人家罢了。
这天,坊中长班过来喝令民间有马骡铜器的,俱令输营。杨八姑家中有几套祖传的黄铜器皿,乐器圆镜,一代代传下来,已经不知传了多少辈。杨八姑心中不舍,然看乡邻都输铜了,她又不敢不输。
看着祖传的黄铜器皿被运走,家中连个镜子都没有,她心中一片茫然。
这日,有顺军马兵抱着美女大街奔驰而过,原来大顺天王将余下的宫女赏赐给将士,这些得到美女的人就喜气洋洋的炫耀。
三十日,顺军兵马充塞巷陌,各色号衣,各种口音都有,皆以搜马搜铜为名,挨家挨户搜查。然后他们所过之处,就是一片嚎哭之声,家家倾竭。
杨八姑已经将家中的米面钱粮藏个紧密,身上的新衣裳也换了,然心中的不安与惶恐,却一直充蔓心间。
这日正午,三人默默吃过饭,念奴正要去帮母亲洗碗,猛然大门一下被踹开,三人都惊叫一声,随后闭口哑言。就见五六个顺军闯了进来,个个黑色的号衣,意气昂扬,看着三人的目光有如看草芥蝼蚁。
杨八姑拉着张守银的手颤抖站起来,她女儿念奴也是忐忑不安的拉着母亲的衣袖。
当先的头目似乎颇为和气,他抱了抱拳,笑眯眯的道:“这位老爷,这位夫人,这位娘子,小人等营伍刚刚入京,大顺王却未发下粮饷,小人等只得向百姓曩助,希望贵乡梓老爷能借助些锅爨银粮。”
杨八姑颤抖着道:“回天兵老爷的话,小妇人实在是没银没粮了。”
看几个顺兵似乎不信,她忙拉着张守银与念奴跪了下去。
那头目微笑道:“没银?不对吧,我怎么听人说,前些时日你们全家还穿着新衣裳呢?”
他又笑眯眯的看向张守银:“这位老爷起来说话。”
张守银连忙站了起来,那头目打量他一阵,说道:“你以前当过兵?”
张守银恭敬道:“回天兵的话,小人以前却是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