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斗身前滚鞍下马,这些夜不收个个身材魁梧彪悍,身着轻甲,手上身上兵器各异,每个人的马上,还挂着一个圆盾。
领头的一个满腮虬髯大汉,腰间挂着一个红色腰牌,却是任夜不收乙小队的甲长温方亮,他身上有几道伤痕,却是满不在乎。他兴冲冲地下马,从马上提下一个人,冲王斗禀报道:“大人,卑职侥幸,擒获了鞑子军中一个通事,现特来向大人复命。”
“哦。”
王斗大感兴趣,擒获了一个清军通事,或许能得知清兵内的一些核心机密,这个收获太大了。
他向那个通事,却见他作汉人打扮,年在四十余岁,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全身不住的发抖。
王斗眉头皱起,他喝道:“你是汉人,为何要屈身降奴,为虎作伥?”
那通事跪倒地上,连连叩头,他大哭道:“学生惭愧,学生也没有方法,学生的妻女都被贼奴擒获,我若是不为贼奴效力,她们就会惨死在贼奴的刀下。”
王斗问了他几句,原来这个通事是宣府镇分巡道北路独石口的汉官通事,在清兵攻克独石口后,那通事就被清兵擒获,以妻女为质,留在清兵中效力。
他膝行而进,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什,颤声道:“学生有一物要献于大人。”
王斗接过一,却是一个木质腰牌,上面篆刻“舜乡堡夜不收乙小队军士黄国庠”几个大字,王斗吃了一惊,大喝道:“这黄国庠兄弟的腰牌,怎么会在你手上?”
他身旁的韩朝大吃一惊,连忙接过王斗手上的腰牌细,还有温方亮与乙小队夜不收李有德同样吃惊,都是将目光投向韩朝手中的腰牌,他们叫道:“果然是黄兄弟身上的腰牌。”
那通事流泪道:“黄军士忠勇无双,学生感佩不己,又是无地自容。”
他将当日的情形说出,道:“黄军士临终时说他不后悔,说大人定会为他报仇!”
韩朝等人都是放声大哭,温方亮啊的一声叫,冲那些俘获的清兵面前,抓住一个人,就是狠狠的打,李有德呆了一呆,也是同样冲上去对着众清兵俘虏拳打脚踢。
王斗喝止他们,他闭上双目,面向东方良久,后他睁开眼睛,对着天空高声叫道:“黄兄弟你在天有灵,我王斗向你保证,我定会为你报仇。终有一日,我还会用百万满洲奴的人头来祭奠你。”
他滚滚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整个舜乡军都是肃立,一阵阵火铳的鸣响传遍天际!
王斗猛地对温达兴道:“温达兴,我要你带一队夜不收,远远的跟在那些鞑子兵的后面,一直怀来卫。我还要你去侦探那边鞑子兵大部的动静,你敢去吗?”
温达兴仍是红着眼,他对王斗抱拳道:“杀头不过碗大的疤,小的豁出去了。”
王斗凝视着他:“如你立功回来,便任整个夜不收的队官吧!”
温达兴一撩身后猩红的斗篷,跪伏在地,一身的甲叶铮然作响:“愿为大人效死!”
……
崇祯九年七月十二日。
在董家庄又留一日后,见清兵确是退出了舜乡堡地界,王斗便领着舜乡军回了舜乡堡堡内。
“什么,舜乡堡军士大败奴贼,斩首二百四十三级?”
当日的下午,在保安州城操守府邸内,操守官徐祖成着眼前一个前来报捷的舜乡堡夜不收,吃惊得从座位上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