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实实在芒砀山里安个家就是了。”
“总不能一直在山里……”
段争看了方解一眼道:“若是你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我提。此番北上,也不知道怎么心里总觉得人生便要尽于此处。我这个人也心高气傲惯了,虽然本身一事无成可看得起的人却也不多。你算一个,所以我想着能多帮你什么趁着还有这个能力就多做些。料来你也听说过,最富的队伍,莫过水师。这些冬衣补给水师里不缺,但我知道你缺。如果我没猜错,你带着人马一头扎进山里来就是不想再回左前卫……”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问。
方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陛下看的比谁都远比谁都清楚,就算我没发现什么他也应该早有安排。”
段争看了看左右,忽然压低声音道:“便是说你聪明,果然被你猜到……这段日子,我听说江南至少六卫战兵往南边压了压,动作极隐秘。若不是我和水师大将军私下里关系也不错,这事我也不知道。另外,还有个消息……据说陛下带着的三十万战兵,也都布置在最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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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不得不佩服你啊。”
段争由衷道:“你在黄阳道消息闭塞,居然能靠着自己的推测就决定从左前卫里撤出来,殊为不易。换做一般人,谁敢带着几千人就一头钻进叛军地盘不出来,而且这几千人还不见得对自己有多忠诚,反正换了我,不敢。”
方解叹道:“逼到这里,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如果不出意外,陛下对西北动兵应该求的是速战速决。”
段争压低声音道:“现在谁都知道罗耀靠不住,陛下不会给叛军机会也不会给罗耀时间,一开始陛下本来也没打算调长江水师北上,现在旨意突然下来,我猜着是陛下打算大举渡河过去,然后寻求机会和叛军决战。如果顺利的话,陛下说不得会直接南下……”
“将军……”
方解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问:“有人说大隋已经被触动了根基,天下将大乱,你如何看?”
段争脸色一变,没想到方解会直接问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他又怎么会明白,方解从他说陛下要大举渡河就猜到……皇帝的身体,只怕真的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不然怎么会如此仓促?
……
……
“乱,不等于触及根本。”
段争沉默了好一会儿,整理着措辞:“大隋乱了,咱们做臣子的心里都不踏实。可你要知道,大隋百年基业稳固的很。莫说李远山占了西北,就算罗耀真占了西南,可以一隅而拼全国,哪里有什么胜算可言。陛下春秋鼎盛,又是千古一遇的圣明君主,就算有些跳梁小丑跑出来,又怎么可能是陛下的对手?”
方解忍住,没有继续问下去。
段争显然还不知道陛下已经病入膏肓的事,如果知道的话,只怕也没这份自信。方解不想毁了这份自信,现在大隋的军人们,若是每个人都如段争这样想着念着坚信着,那么大隋不会那么快就崩溃掉。
“没有别的事让我带话了?”
段争看了看手里的奏折:“如果你信得过我,带几句口信远比奏折上的东西管用。”
方解停顿了一会儿后问:“黄门侍郎裴衍,是否随军了?”
“好像是没有,陛下命黄门侍郎裴衍,兵部尚书宗良虎,大学士牛慧伦为辅政大臣,这三个人应该都不会出长安的。太子年幼,朝事多由这三人决断。”
“那就没必要带什么口信了。”
方解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
段争不解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之所以没把奏折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