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蛟掐诀弹去身上尘埃,又焚了香,这才进了密室取法鉴,冰冰凉凉的青灰色鉴子拿在手中,总叫他心中砰砰直跳,有些手足无措。
“一族气运,系之一鉴。”
族史上并没有记载这鉴子的存在,李渊蛟后来受了符种,李通崖从密室的石台之下取出内史,李渊蛟又哭又笑地看完了,这才对法鉴有所了解。
李渊蛟把那几枚玉简翻来覆去地读了几遍,牢牢记在心底,这才走出祠堂。
叫李渊蛟略有疑惑的是,即使是内史之中同样是对青灰色法鉴的来头语焉不详,前后矛盾。
姑姑李景恬在宗传里写的是:
“公即得法器,受箓修行。”
却又在李木田传中写的是:
“老祖随仙人北行,成就仙基,持玄鉴纵横吴越,两百一十九年还乡立族。”
“即得法器…什么叫即得法器…”
李渊蛟有些出神地想着,不知不觉一出了山,往北飞了十几里,这才醒悟过来,从怀里取出法鉴,上头玄妙的纹路隐约发着光,青灰色的鉴身更显得大气了。
李渊蛟在其上轻轻一抚,灵识沉入其中,口中恭敬地道:
“李家弟子李渊蛟仰荷玄泽,恭请玄明妙法,谨出太阴玄光,诛斩恶逆,破秽摄妖!”
李渊蛟话音方落,眼前一亮,仿佛飘飘荡荡地飞上了高空,整个黎泾镇乃至整个李家浮现在眼前。
下方的喧嚣人语,鸡鸣狗叫通通响彻在耳边,从巡逻的族兵到茂密的森林再到深青色的荡漾的湖水,无不俱在眼前。
“呼。”
李渊蛟明白,只要自己心念一动,耀眼的太阴玄光下一息便会打击到山脚下的任何角落,当下放开心神,远远地拉近视角,往那玉镯指引的方向而去。
随着神游天外的状态穿过林木与黑黝黝的山石,眼前果然浮现出一个洞府,粗糙窄小,石壁上满是刀气噼砍的痕迹,一看就是潦草开辟。
最中间放着一蒲团,一位黑袍中年人正盘膝而坐,手中把玩着那玉镯。
这人面相有些阴冷,留着短须,练气二层修为,时不时忧心忡忡地看一看外头,神色残留着些惊恐,也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看到这人手中的玉镯,李渊蛟哪里还不明白,心中暗道:
“果然有问题…”
这修士一身衣服乃是平素的衣物,看不出来什么,李渊蛟暗自将他的面孔记在心头,再绕着这山头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人的踪迹。
克制着给这人来上一记太阴玄光的冲动,李渊蛟将手缓缓拿开,正准备落回山中,勐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住了。
他抬起头来,望着北方费家那寒云峰上白莹莹的日夜不息的云拢天南阵,心中不可扼制地升起一股探索欲。
“不如借此机会,看一看这费家的大阵之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李渊蛟思忖几息,驾风而起,法鉴无法收入储物袋中,只好在怀中小心藏好,隐去身形在湖上飞着。
湖上的波涛滚滚,李渊蛟飞了一小阵,在湖上靠近北岸的地方找了一小洲盘膝坐下,再度祭出法鉴,闭目凝神。
越过岸边的湖水,北岸的地脉高耸,随着地势爬升,李渊蛟便睹见了一片混乱的费家地盘。
十几个镇落一片狼烟,火光与法光交织,兼有一道道妖气升起,暗色的法力流淌,喧闹非常,甚至能睹见几个修士互相争斗,法器的光辉在空中不断碰撞。
费家仙山封锁,世俗镇中大都是些胎息修士,压制不住来往的散修,全靠费家往日的名声支撑着,诸镇谁也不服谁,散成了一地,眼看着都要打起来了。
大黎山和徐国的妖物也趁着这机会,纷纷如同寻着味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