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青穗峰主!”
全玉缎眼含冷意,笑着答了。
全玉缎可不是纨绔,乡里财主杂事多,他幼时在院子里也不是圆圆满满,自有一番险恶,自家师尊与青穗峰主袁成照的龃龉事他这个做弟子的怎么会不了解?
方才袁成照在底下坐立难安,全玉缎虽然笑意盈盈地迎了客人,可没有多看他半眼,也就敬他如今算个筑基,否则一点好脸色也不会给!
李曦治摇头,温声道:
“他好歹算你师叔,去迎他上来吧。”
全玉缎应声下去了,不多时遂听着二弟子赵君威低沉不失礼节的声音:
“师叔…请!”
全玉缎爱憎分明,显然是不爱向袁成照低头的,便把事情推给了城府更深些的赵君威,李曦治听着师弟点头叹气的声音,袁成照门前整理了衣物,这才“嘎吱”推门进来。
“成照拜见师兄!”
袁成照不敢看他,只跪倒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开口。
李曦治身披金色夕阳,踌躇不曾开口。
袁成照其实是很怕他的,袁湍作为师尊常年不在,这个严厉的角色一直是李曦治在扮演,袁成照与其说是他师弟,更畏他如师尊。
可人性难言,局势复杂,袁成照明明畏他如虎,却屡屡向迟家低头,数次下绊子…当年迟步桦寻到他借助的是自己年少时用过的器具,李曦治不须多想,一定是从自己这位师弟这里弄到的。
说来好笑,迟家倒台,受了司家清算,这位师弟惶恐至极,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去拜见司元礼,跪倒在他面前,抱着司元礼的腿哀求。
至于哀求的内容,不是别的,竟然是怕李曦治发怒责怪,央求司元礼瞒下迟步桦从他这里取随身之物的事情!
“竟然失措至此!司元礼怎么会替他瞒呢!他巴不得我与袁成照反目!”
李曦治看向他的目光已经皆是失望了,他看着这孩子从小上山,其实对袁成照真的怀有一种看待晚辈的心情,知道他懦弱,却不知道他没计较到了这种地步!
袁成照跪倒在地,堂堂筑基修士已经是满脸冷汗,李曦治轻声道:
“多年不见…你是因祸得福了。”
袁成照很明白李曦治所说的因祸得福是何解,更是寒毛卓竖。
这些年司元礼没少给他好处,他的天赋确实不差,可筑基多是拿了司家的东西,司元礼面上和和气气,可名正言顺扶持与李曦治有隙的袁家人的机会是一点也不放过!
他只哀色道:
“师兄…我错了师兄…师弟也是被逼无奈…”
“无论是迟炙云、迟炙烟,还是迟符泊、迟步桦…还有当今宗主…我都得罪不起啊大师兄!迟步桦筑基巅峰,我那时不过一小小练气,他向我讨要,我…我岂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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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出声来,砰砰地磕起头,额头砸在地板上,李曦治不去看他,只望向遥远的夕阳,低声道:
“你早就踏上不归路了,自从你贪恋权位…接过青穗峰主位,你就是迟家的棋子了,只能在权势碰撞中成为制衡我李曦治的棋子,迟家伯脉完了还有仲脉,无论主位之人是谁,都不会放过你这枚棋子。”
“倘若当日你能够平心静气,拒绝权位诱惑,以任务出宗,远离青池…安有今日?”
袁成照已经答不出什么,只顾着磕头,泣声道:
“师兄说的对!师兄说的对!我是冲昏了脑袋…”
李曦治轻声道:
“你不必如此,其实谁也想不到今日,我本该早早死在东海,你袁家正好拿回这仙峰之位,美满得很。”
“可惜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