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且去,暮云州定然万无一失。”江岸之处,东方敬掷地有声。
会盟的时间,即将到来。
怕生出祸事,在先前的时候,徐牧还特地派人,去问了一轮恪州的黄道充。但发现,左师仁这一次,是真想玩一把大的。
“会盟之处,离着襄江不算太远。我已经让马毅,在对面江岸设下了营地。若主公遇险,则循林而入,先避杀祸。再动用信号,马毅会带人前去接应。”
徐牧点头。他明白,身为幕僚的东方敬,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才会设下如此的后计。不过在徐牧看来,眼下的左师仁,对他未必有杀心。反而是沧州皇室,才是东陵最大的梦魇。
“主公,一路珍重。”
江风呼啸,吹得人身上袍子飘动。坐在木轮车上的东方敬,认认真真地长揖送别。
徐牧回礼,转身上了楼船。
“伯烈,莫要在夜里辛劳,注意身子。我徐牧,还需要伯烈来定策天下江山。”
“愿随主公。”
仰起头,跛人东方敬眼圈发红,满脸的神色,都是不舍之情。
……
会盟的时间,实则还有四日。但算上了路程的话,此时出发,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一路随行的,只有一个徐家军裨将,带着的三千蜀卒。
当然,还有好弟弟司虎,披着重甲扛着斧头,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连江里的鱼都不敢冒头了。
约莫行了大半日的水路,只等近了北岸,便下船改步。却不曾想,偏在这时候,几艘江船,忽然挡在了前方。
并无大意,领军的蜀州裨将,稳声下令之后,楼船上的蜀卒,纷纷抽刀搭弓,冷冷看向挡江的船。
“喊号!若无应答,便当敌袭!”
徐牧坐在船头,没有阻止裨将的命令。多事之秋,这天下间,要杀他的人可不少。
特别是那些世家门阀,恨不得将他碾到尘土里。
“主公,是米道徒的一名道老,想上船与主公一叙。”不多时,裨将走回报命。
“米道徒。”
夜枭的情报里,偶尔会提,米道徒是东陵附近一带,最为盛行的民间义军。和侠儿军不同,侠儿军是侠气救国。而米道徒,更多的是收拢苦民入道,入道者需捐一斗米。宣传的教义更有意思,叫什么“天下无论贵贱,万民当共食一槽”。
这世道,多的是你看不见的绝望,以及各种争权争势的阴谋。
“让他们上船。”
半途挡江,不是有所求,便是来做买卖。徐牧更希望是后者。
很快,一个披着彩袍的老人,带着两个中年徒子,缓缓登上了楼船,经过巡检之处,很认真地卸下了长剑,搁在船板之上。
“米道卢象,拜见蜀王。”
老人彩袍飘舞,对着徐牧躬身一拜。在他之后,另外的两个中年徒子,亦是如此。
“免礼。来人,给先生赐座。”江风中,徐牧仰起了脸。他很好奇,米道徒来找他这位西蜀之王,有何贵干。
“先生一定等急了。若是先前我部的将士,脾气躁一些,只怕要立即张弓射杀了。”
“等了三日,好不容易见到蜀王,确实有些急了,还请蜀王恕罪。”
“何罪之有。”徐牧摇头,“先生便吧,这般辛苦的半途等我,所为何事?”
卢象笑了笑,“蜀王也知,这次在恪州共襄义举,我东陵米道,也是一支会盟之师。”
“救国难,杀伪帝,匹夫皆有责。老先生若有事,可以开口了。”
拉关系的话,谁都会。但这种盟,像东陵米道这种,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左师仁的手段,用来凑一席的。
卢象犹豫了会,自知面前的徐牧不好糊弄,索性认真开口。
“蜀王,我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