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王也无错,有错的,只是这个乱世。”
“文龙,我都知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民道与世家,两个阶层的争斗,不管是我,还是常四郎,都无法脱身。”
“终归要打上一场。”
……
长阳皇宫里,常四郎孤独地坐在忠义庙前。一壶酒,洒了半壶,自个喝了半壶。
庙里的金身石像,赫然是侯爷的轮廓。
“吃不吃酱肉?”常四郎抓起一块酱牛肉,伸到石像面前。
石像没有鸟他。
“你这人好生无,活着的时候便是如此,死了之后,也是如此。”常四郎仰着头,声音有些难过。
“陶陶,我没有老友了。”
“你走了,仲德走了,东家要和我干架了。这天下间,我最喜欢的三个人,好像一下子都不在了。”
“你知不知,东家按着你的意思,终归是走了民道,他打下的地盘,快赶上老子了。但稀里糊涂的,我也打下了大半个中原。很多人都,我们肯定要争天下的。老仲德死的时候,以死来谏,你我怎能不打。”
“无愧于心,赢的做大当家,输的做二当家。”
常四郎仰着头,灌了最后一口酒。
约莫是够了,他慢慢安静下来,转过头,看着庙外的风雪。
“我最遗憾的事情,是那一年清君侧的时候,我原本想着,拉着你们二人,来陪我喝一场酒的。但我脸皮子薄,没有出来。”
“这一生,与你喝不成老友茶了。东家那边,打起来也不知生死,前两日,常威子还哭啼啼地,不想和那头傻虎打架。”
“但如何能不打。”
“终究要打的。”
“只能打了。”
常四郎站起来,将面前的空酒壶和肉食,齐齐抓到手里。还细心地弯下腰,拾起角落的一根细骨头。待收拢好狼藉,到最后,还抓起了扫帚,将庙里的尘物,扫得干干净净。
庙外的风雪,一时更加剧烈。
等常四郎走出庙门,等候在外的数百个亲卫,早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主公,军师刚才派了人来,有事相商。”
“越来越像老仲德了。”
常四郎喃喃吐出一句,才转身上马,带着数百亲卫,往北面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马蹄踏过北城门的积雪,溅起片片的雪屑。
北城门边上,十余个卖炭的大汉,见着是渝州王的长伍,迅速让开了通道,只等战战兢兢出了城门。这十余人,脸色才变得清冷起来。
曹永裹了裹身上的旧袍,将长刀重新藏好,坐在拉炭的牛车上,面容不惊不惧。
“诸位,往前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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