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江岸。
黄道充坐在草棚里,半眯着眼,饶有兴致地抬着头,看着面前的江景。离着秋汛还有一些时间,但种种预兆,譬如江鱼翻肚,水鸟成群远遁,几乎是证实了秋汛将至。
马毅满脸焦急,从外面急急走入了草棚。
“青凤军师,这事情有些不好。动员的百姓太多,许多人生了怨气。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会惹主公不喜。”
黄道充笑了笑,“马毅,已经几日了。”
“五万民夫加固河堤,已经三日时间了。”
“既如此,便让他们回去吧。记着,要暗中留下一万人,加固河堤的事情,过几日还要继续。”
马毅很懵。好不容易动员的民夫,这一下子,又让他们回去。而且,加固河堤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呢。
“照着我的的去做。放心,若是消息传到对岸,这一计,基本是成功了。”
马毅点头,又急匆匆往外走去,将黄道充的命令,层层传下。
……
没多久,铁刑台便把最近的情报,送到了恪州。
捧着情报,羊倌面露笑容。
在他旁边的蒋蒙,亦是满脸惊喜,“军师,你当真料事如神。不出军师所料,才几日的时间,那青凤迫不得已,又解散了五万民夫!”
“我早了,那青凤的用计,便是想拖慢赶工船坞的事情。只可惜,被我一眼识破了。”
蒋蒙恭敬无比,“军师,那现在我们怎么做?”
“河堤那边,为防不测,定然要加固的。但我估计,这次秋汛应当不会太大,你瞧着对岸的南人,还不是那副随意的模样?”
羊倌淡淡一笑,“这样吧,你试着再动员一万民夫。虽然要花些时间,但不管如何,我终归是不想,让船坞的进度一下子变慢。”
“再动员一万民夫,恐怕要花费不少时间。”
“无妨,青凤之计已破。”荀平子脸色认真,“你瞧着,陵州那边,加固河堤的事情,不一样是慢了几分?若秋汛真是很大的话,青凤也不会用这样拙计了。”
蒋蒙呼了口气,终归是,选择了相信面前的军师。
两日之后。
在陵州的黄道充,收到情报之时,整个人露出欢快的笑容,甚至要把身边的马毅抱起,忍不住亲上两口。
“马将军,计成了,计成了!”
此时的马毅,多少还有些不明白。这来来去去的,一下子,面前的青凤军师便,这计成了?
“我过,要想骗人,便先让对方掉以轻心。你瞧着,这羊倌做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做,他只以为,我黄……他肯定以为我青凤犯了蠢,然后被他一眼识破!”
黄道充激动不已。在很多时候,他亦用了不少妙计。但不同的是,他这一次,是以西蜀军师的身份,活跃在逐鹿天下的舞台。
立了功,家族才能变成西蜀将门,万世长存。
“马毅,这三日时间先莫要乱动,一切如旧。三日过后,便通告那留下的一万民夫,立即加固河堤!我等要做的,便是拖住北渝加固河堤的时间!”
……
第四日,整个江南的上空,天色开始变得阴凉。眼看着,一场秋汛马上就要到来。
万人的陵州民夫,正唱着号子,循着整个陵州江岸,迅速加固河堤。不仅陵州,还有楚州,甚至是吴州。
“主公在成都来了信,让我们多凿些沟渠,用作引水。”马毅凝声开口。
“自然,那便按着主公的意思。”黄道充完,又想了想,“恪州对岸,现在如何了?”
“听已经征募到了万人民夫,准备开始赶工。”
“那羊倌,眼光虽然毒辣,但若要我,还缺一些火候。”黄道充叹出一口气,“真有大水淹入恪州,百姓恐怕会遭受牵连。马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