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此杯!”
杨汲循声看去,看到了几个穿着粗麻衣的汉子,正围着一盘烧肉,就着酒,聊着天。
“胡飞盘?总算说人话?”杨汲咀嚼着那些汉子嘴里的内容:“也就是说,这汴京新报有一段时间说的话,不怎么叫人喜欢了……”
这是很关键的东西。
因为,哪怕在江宁府,也有人知道《汴京新报》的态度,或许就是宫中的态度。
所以,看报是在京官员的必修课。
传说,御史台的乌鸦们,更是每天都会看《汴京新报》,以便从中找到终南捷径。
继续翻动着手中小报,在二版的角落里,杨汲看到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报道——县、镇胥吏或不服开封府。
再看内容,虽然只有几十个字,用的也都是、大概、听说一类的形容词。
但其中报道的,却是杨汲昨日的路上所见到的事实——下面的胥吏们,正在想方设法的重新设卡,盘剥过往商贾。
“所以……”杨汲夹起一块烧肉,放进嘴里:“宫中的少主,也知道了?”
他想着昨日,在汴河上的见闻。
先是襄邑的官吏,借口检查货物,严查违禁,将小小的货船,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
最后,李二虎只能和船老大一起凑了五贯钱打发掉。
下午到陈留境内的时候,就又遇到了打着‘征收水闸修葺钱’的官差。
又被他们拿走了五贯钱!
这些钱,不多不少,差不多就是过去过税的额度。
下面的人,确实在针对开封府,他们是故意的。
但,为何这汴京新报,要用听说、据说、传闻这样的形容词?
杨汲神采连连。
他的政治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或许藏着机会。
只要把握住,或许就能在面圣前,在天子面前留下一个得力的形象!
而这机会,稍纵即逝!
因为,只有第一批看出了宫中心思,并正好挠到宫中痒痒处的人,才会被宫中注意到。
等所有人都发现了……
那就只是跟风!
跟风的人,不可能有功劳!
所以,得赌!
“正好,吾今日要去吏部报道,还须向天子呈递一封劄子,说明在黄州这两年的情况……”
“这就是机会!”
杨汲想着,自己这一路上听说的种种消息。
也看着小报上那豆腐块的内容。
“赌了!”他轻声说道:“富贵险中求!”
他是第一代官员。
在他之前,他家族里就没有出过当官的。
甚至连进士都没有过!
他在选人阶级,沉浮了许多年。
从判司薄尉开始,他一路艰辛,才有了今日的官职。
拜宝文阁待制、朝散大夫,最高曾做到了刑部侍郎兼大理寺卿的位子上。
如今回朝,再任都水监,杨汲当然不想在都水监上致仕。
他也有着远大理想!
也曾梦想着,摸一摸那把清凉伞!
尤其是,当今天子公开曾在先帝前立誓,不杀待制、不罪宰执后。
他对那把清凉伞的渴望就更高了。
……
吕公著看着今日的汴京新报。
他的眼睛眯起来。
“刑和叔真的去了鸿胪寺,训斥了交趾进奉使?”他问着自己面前的李常。
“嗯!”李常点头:“昨日刑和叔面圣后,就到了鸿胪寺,严厉训斥了交趾进奉使,据说话说的很难听,交趾人都被骂哭了!”
“哦……”吕公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