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喊蔡添喜去找人,却听见谢蕴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她原来没走。
他推开窗户看了出去,就见她在廊下正和宫人们安置新送来的花卉,她以前不做这种粗活的,大都是看着宫人折腾,可今天却上了手。
有气不撒,在这干什么活?
殷稷有些烦躁:“谢蕴,进来。”
谢蕴大约有些累了,听见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才应声:“是。”
外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谢蕴就推门进来了,殷稷原本还想质问她的,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湿漉漉的枕头,嘴边的话怎么都没能出来。
“皇上可是有吩咐?”
谢蕴隔着两步远开口,语气平和,仿佛完全没察觉到他的烦躁。
殷稷纠结许久无奈似的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就拉着她去了外殿,两个闲话的宫人这次察觉到了他回来,已经闭嘴安安静静地在干活了。
冷不丁瞧见面前多了一双明黄的靴子,连忙就着跪地的姿势俯首:“皇上。”
殷稷没有理会,侧头看向谢蕴:“宫里没有可以编排上封的规矩,他们交给你处置。”
宫人脸色大变,伏在地上哆嗦。
谢蕴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浅笑起来:“皇上言重了,何谈处置,不过是些许闲话而已。”
曾经以为刺耳至极,现在听来,也不过如此。
殷稷却再次愣住了,谢蕴不是大度的人,或者不是随便大度的人,自己人的亏她吃也就吃了,可对上旁人,谁让她不痛快,她就会让对方更加不痛快。
不管是宫人,还是后妃,她素来不看身份。
现在她却不计较了。
殷稷心里越发不舒服,刚才压下去的质问又要涌上来,他真心实意地想问问谢蕴,这些天到底在想什么。
可不等开口,他先察觉到手心的触感不对,湿漉漉的。
他还以为是谢蕴手上沾了水没擦干净,可低头一瞧却是满手鲜红,谢蕴流血了。
“怎么受伤了?蔡添喜,传太医……”
话音未落,谢蕴就将手抽了出去:“不必了,些许皮肉伤,哪配让皇上惦记。”
殷稷数不清多少次愣住了,谢蕴不是个会刻意遮掩自己病痛的人,上次她被萧宝宝烫伤之后,甚至还抱怨过自己询问得太晚。
当时他怎么回答谢蕴的来着?
他,他能想起来问一句就不错了,哪有主子惦记奴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