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寿康宫很大。
前后就三排的宫殿,还有两侧耳房挎着东西厢房。
相比起来,也就寿康宫如今宫人最多的,足有上百人。
如今皇帝还未大婚,而太后是个云淡风轻的性子,对这些不怎么在意。
自打太皇太后回来之后,就直接掌理起了后宫,宫人多些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翌日一早。
天色微亮,一夜没睡的柏恩才拖着僵硬的脚步来到后排的一间大殿前。
他直挺挺的在太皇太后殿外站了一夜。
此时站在后殿前,他只感觉心都沉到了谷底。
“柏恩,你还不进去请陛下?”明嬷嬷面无表情的道。
柏恩强笑了下,弓着身子走到窗外,“陛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燕徊唔了一声。
想要动弹,感觉手臂沉重。
那钻心的酸麻感传了开来,他的脸不由皱了起来。
感觉头有些晕沉,缓缓地睁开双眼,环境有些陌生。
所有的记忆归拢,他心下一跳,转眼看去,东方萱萱就躺在他的臂弯里。
燕徊面色大变,感觉臂弯里躺着的不是人,而是个火炭似的,顾不得手臂的酸麻,猛的就抽回了手,坐起了身。
让他感觉不适的是,他竟然对昨晚没有什么记忆。
“陛下……”
东方萱萱被他的动作惊醒,跟着坐了起来,极力的拉着被子遮挡着肩头。
可那一晃而过,青紫的痕迹让燕徊心头霎时一跳。
可脑海中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昨夜之事,记忆也只停在他喝酒的那一幕……
电光火石间,他面色霎时一白……
东方萱萱拥着被子跪在了榻边,默默的落着眼泪:“陛下……”
燕徊微微抬手制止了她开口话。
他的目光只在,裸露在榻上的那一处已经干枯的血迹上,被那醒目的红刺痛眼。
“来人。”
窗外的柏恩听到了年轻的皇帝那沉沉的声音,身子一紧,连忙招呼着皇帝的贴身宫人跟上。
宫人听出了皇帝压制着的怒火,人人自危,手里捧着一应的洗漱用品低着头跟在柏恩的身后,脚步无声的走了进去。
即便没有抬头,柏恩等人也感受到了来自于年轻天子身上的低气压。
侍奉的越发心。
燕徊只默然的洗漱,丝毫没有开口的意图,更没有叫东方萱萱起身,甚至连个眼风都没有扫过去。
直待穿上龙袍,所用的时间比平时快了一半。
东方萱萱咬着唇,用着眼角余光觊着皇帝的身影,张口欲言,最终还是被皇帝那一身冰寒的气息所摄一句话都没有出来。
燕徊面无表情的出了门,还未到五更,天空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就如他的心,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看到前殿里也是亮着灯火,燕徊走到前殿的门前站定。
此时寿康宫里所有的宫人已然候在门口听命了。
看到皇帝走来,都整齐的跪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燕徊无视般的直到在门口站定,“皇祖母。”
很快的,明嬷嬷走了出来,“陛下,太皇太后知道您会过来,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早膳……”
燕徊不等明嬷嬷完,就已经提步走了进去。
太皇太后也已经梳洗好了,正坐在饭桌前,看到燕徊进来,一脸的若无其事,笑容和蔼的道:“快,过来坐下吃早膳,这都是你时候最爱吃的,有虾饺还有馄饨……”
燕徊没有动,只用着受伤的眼神看着太皇太后,“皇祖母,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孙儿如此的敬重您,您怎么能……您将孙儿置于何地?”
他无法接受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