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晚霞如火。
朝廷大军返回华阳关入住,周虎设宴热情款待,等吃饱喝足后,各自回房休息,秦怀道吃饭时得到李靖提醒,独自来到城墙上,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泥土和青草地芬芳,沁人心脾。
夜空深邃,星辰寂寥。
一轮朗月从乌云里探出头来,不厌其烦地洒下万丈清辉笼罩茫茫秦岭,照着夜归人,远处,群山逶迤,黑压压一片,如一尊尊巨兽在沉睡,几声猫头鹰的低沉叫声传来,给寂静的山野平添几分神秘。
“春风又绿秦岭道,明月可能照我还?”
秦怀道喃喃自语,大难不死,该当庆贺,可秦怀道更希望穿回去,这千古明月不变,秦岭依旧,可古道已非昔比,自己呢?
山风徐徐,心思沉沉!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靖过来了,并肩而来,驻足远眺,着深邃的远方谁也不话,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祥和。
片刻后,李靖忽然轻声道:“贞观桥名字很好,你深谙自保之道,老夫心感欣慰,拜托你一件事,等老夫百年后,如果可以,帮着点我儿。”
“世兄怎么了?”秦怀道脸色微变。
“这孩子回来后变得沉稳了许多,但心思也重了,总想证明自己,超越老夫,按是好事,但老夫担心他急功近利,一味往前,不懂退一步自保的道理,将来会吃亏。”李靖苦笑道。
秦怀道轻笑道:“年轻人嘛,难免热血、冲动、好强、上进,这是好事,多经历些事,吃点亏自然就好了。”
“你年纪比他还,为何不见冲动,任何事都进退有据,应付自如,该要的要,不该要的坚决不碰,深谙自污和自保之道,朝中那些老油条都恐不及,我儿托付给你,老夫放心,怎么,你要拒绝?”
秦怀道苦笑道:“不敢,世伯相托,那是对晚辈的信任。”
“那就好,魏王去封地的事是你干的吧?”
秦怀道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李靖叹息一声,低声道:“这事干岔了。”
秦怀道心中一动,追问道:“愿闻其详。”
“两虎相争,才能两败俱伤,坐等圣上重新选择,大家才安全,真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别人都是傻子,不过是破不破,现在魏王离开,如放虎归山,而太子也会趁机坐大,届时,这天下恐怕会大乱。”李靖担心地道。
“那也要他们是虎才行,一只猫,就算让他们成长,也还是一只猫,爪子都挠到家门口了,虽然没什么影响,但也膈应人,不反击,就只能同流合污,而后者是晚辈不想打。”
李靖脸色一怔,饶有深意地打量着秦怀道。
秦怀道也不解释,着前方深邃夜空想心事。
两人沉默下来,迎着晚风,各怀心思。
好一会儿,李靖低声道:“你好谁?”
这番话没有前提,也没有补充,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秦怀道听懂了,笑道:“世伯放心,无论是谁,晚辈都不反对,只要别惹我就行。”
“如果惹上门呢?”
秦怀道笑了:“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家?往东穿过茫茫大海是一片土地肥沃的大陆,往南,往西,哪怕往北,都有大片陆地,大不了找个地方重新安家,如果对百姓好,相安无事,如果乱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世伯,您守的是圣上,而我守护的是大唐百姓。”
这番话大逆不道,但秦怀道相信李靖不会乱,也清楚李靖的担忧,挑明了,以后更好相处。
夜风习习,心情舒畅。
秦怀道深吸了口气,叹声道:“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有你这番话老夫就放心了。”李靖笑了,带着某种轻松,某种释然,片刻后笑道:“江山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