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长安府尹长玄素参见陛下。”面对陛下天威,张玄素依然镇定自若,呼吸匀称,缓缓行礼,足以出此人稳重。
“玄素来了,不必拘礼,朕你是为粮商被杀一案前来吧,长安府这边打算怎么做,和朕。”秦怀道对这位自己亲自任命的长安府尹颇有好感,事实上张玄素也没让他失望,整个长安府在他的治下,除了发生粮商大案,基本上还是相对平和。
张玄素道:“目前长安府已派府兵守城严查出入城的可疑人员,又派人跟着江家儿江胜为,昨日他密会粮商,今日又去见了长安第一粮商张道子,恐有什么动作,至于杀手的线索,臣暂时没有头绪。”
“江胜为这子,江家谋逆,他因远在长安无法参与因此朕才放他一马,没想到他还敢在长安搅弄风云,张玄素,你给朕盯紧一点,一旦发现此人有出格之事,立刻将之抓捕。”
“诺。”
“至于杀害粮商凶手一事……”
对于此事,秦怀道也头疼,这里又不像后现代工业文明一样,到处都有摄像头,纯靠人力的话对于某些隐秘案件想要侦破其实很难。
尤其是像粮商这类毫无线索的无头案。
他叹道:“这样吧,你回府之后,迅速排查户籍,常居长安之人不用查,专查半年之内到达长安之人。”
张玄素当场愣住,下意识想到什么:“陛下的意思是?”
秦怀道点头道:“没错,时值黄河水患大灾之刻,朕为防灾大肆收购粮食,大汉内部某些不稳定之人恐怕在蠢蠢欲动,若是黄河溃坝,流民四起,这些人也会趁此机会四处收拢民心借机起事,这些粮商,不过是他的棋局中的开胃菜而已。”
“搅乱粮商局势,起事之时,他们才能拥有对粮食更好的掌控权。”
“竟然还有此事?”张玄素格外震惊。
秦怀道叹道:“我本也以为不会有此事,可自江南一行之后,发现李泰入主朝局这些年,埋下了许多隐患,这些隐患随着朕打入长安,摇身一变又成了朕的隐患,如今大汉声势渐盛,朕又在江南打下不世战绩,本来可以将这些人的心思镇压一段时间,可黄河水患,又让他们到了新的机会。”
“他们自己也知道,若再不动手,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张玄素再拜向秦怀道:“陛下高瞻远瞩,臣佩服。”
“就按我的办吧。”
“诺。”
等张玄素退下之后,秦怀道这才将目光逐渐向远方。
黄河守住还好,若是黄河守不住,大汉即将迎来建国后的第一个难题。
他既要应付水患所带来的灾害与流民,又得应付这些心机叵测的内乱,若是应对过去,一次性将这些不稳定因素扫除,自此军政清明,大汉也将迎来盛事。
若是没应对过去,必然又是类似于唐末后期安史之乱后军府林立拥兵自重,各自为战之局。
受苦的还是百姓。
可自江南之行后,这些人藏得更深了,想要揪出来,并非易事。
至于黄河水患一事,受粮商一案影响,更成为压在他心头的巨石。
如果这些不稳定因素打定主意要动手,他们既然能撬动粮商意志,必然也能想办法让黄河大堤溃坝,黄河沿岸数千里,他不可能每一段都派重兵把守,如果对方趁机混入河工队伍,在堤坝上做些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人为灾难陷入死局,似乎避无可避。
正当他思考之时,工部段纶又递上奏折,言明麻袋生产正在紧锣密鼓全力开动中,制造麻袋的原材料粗麻却不够了,具体原因,却是有人发现朝廷大肆收购粗麻,于是提前向更远的地区疯狂收购囤积,以更高的价格打算卖给朝廷,而且不要银证,只要现银。
又是一件棘手之事。
若按照秦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