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武理。
武理看着怒发冲冠的阎承,却出言喝道:
“派兵去打那又怎样呢?像金家人说的那样,镇压叛军,砍下秦泽人头,报了大王他们的仇?”
“且不说几乎不可能,就算真成了,那又如何?!”
阎承脸色一僵,有些不太能理解这番话。
而武理却接着喝道:
“金家昏庸无能,将国土丢得七七八八,他们早已经没能力掌控大乾了!”
“除此地之外,其他各处还有一堆叛军,他们镇压不了,我蛮族如今元气大伤,参与其中只会让族人死得十不存一,即便金家日后再起势,那时候我们的敌人又是谁?我蛮族要在这一场场战争中,得到什么?!”
阎承被问得说不出话来,武理继续怒声道:
“仇怨!无穷尽的仇怨!”
“直到像你说的那样,我蛮族所有人都战死沙场,我们整个族群全部消失,如此,那是真的彻底结束了!”
“相较于已失民心,将我们视作所谓‘蛮子’的金家,我更希望大乾换了个主后,我蛮族能得到更平等的对待!”
“秦泽要拿我们怎样,我不知道,他若是将我们也当做奴仆,那就和他拼死一战,他若拿我们当人,当做这国土上的一份子,那我们蛮族一定能繁荣昌盛!”
听到这话,阎承怒气勃发,质问道:“你能保证吗?他可是已经杀了我们几十万人了!”
武理摇头:“我保证不了。”
“但我只知道现在和金家联手,今后我蛮族一定会彻底消亡!”
“金平武这次过来,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或许能化解与秦泽之间恩怨的机会,你明白吗?!”
阎承剧烈喘息,眼中却依旧燃着怒火。
武理接着道:“将他们扣留在此,若是金家在接下来的交战中显出颓势,我们便将这些人送于秦泽,以示我蛮族归降之意,而假若金家真占据了上风,镇压了秦泽,那我们再说先前是在集结兵马,但因兵力分散各处,导致耽搁了。”
话到此处,阎承怒极反笑:
“那可真是表忠心啊,我蛮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不仅忍气吞声,甚至说不定还要助我们的敌人一把?!”
他突然发狂,朝着身边所有人吼道:
“我蛮族,就是这样的吗?!”
武理怒容满面,突然走出一把抓住阎承手臂,拽着他往门外边走。
阎承也不反抗,反而大笑:“杀我吧,杀了我你们就不用为难了!哈哈哈!”
众人纷纷劝说,但武理将仅是将阎承拽出门口,而后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接着,他手指前方,怒声道: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你心里的蛮族人都该在战场上厮杀,就该英勇无惧的死,那你看看我心里的蛮族是什么样子!”
阎承仍在大笑,但目光却还是跟着看去。
月朗星稀,先前的宴席上此刻火堆还是在燃着。
每一处火堆前,都挤满了身着粗布汗衫的孩童,小的不过两三岁,也有那半大小子,男男女女围坐在火堆旁,吃着宴会上剩下的食物。
年幼的孩童们抱着一块块骨头啃得满脸都是油,即便是吃剩下的食物,但也格外美味。
毕竟平日,那是很难吃上的。
孩童们不知晓此处的争吵,一边吃着一边嬉戏打闹,欢声笑语几乎无处不在,说起来这也是很少才能出现的欢乐时光。
毕竟,几个月前,他们都失去父亲了。
家中的顶梁柱倒下了,以农耕,狩猎,畜牧为主的家里失去了“父亲”这样一位劳力,生活自然艰辛许多。
今天晚上,在得知要办宴会后,嘴馋的孩童早就在眼巴巴的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