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叹口气,抬起头看着远处破旧窗纸中透进来的光开始回忆。
“当年八王爷和八王妃相继病逝,皇上带了那个不祥的九皇子入宫,给了宁妃。从那时起,平庸的宁妃似乎交上了好运,开始渐渐得宠。后来她两次怀胎,第一次那胎位不正,没能留下,倒也不用我费心。可是后来这次,她又怀了。怎么能让她生下来?那孩子若真是皇子,生下来还得了?”
妃羽裳沉思一下,“您是怕她养着八王爷的小儿子,而八王爷的大儿子又承继了八王爷的位置。如此一来,这个皇子降生,便已然有了王爷家的支持。宁妃又有宠,自然更加不可限量。”
“不错。所以,我才想把那个孩子拿掉。”贵妃的脸上有种扭曲的狠绝。
“可是,为何在皇后千秋宴上?又为何用了这种方式?”
“这个水风草可是我千方百计才寻到的秘密方法,价值千金,不容易被发现。何况,千秋宴上宁妃带着那个不祥的九皇子,若她用手喂食那孩子吃的,说不定连那个碍眼的孩子也可以除去了呢。不是很好?皇后那个女人,一向自视甚高,又笃信佛教,很是庇护宁妃。在她的千秋宴上若出了事,看她如何承担这后果,何况那日人多杂乱,更不好查证了。”贵妃娘娘对自己的设计似乎很是满意,有些骄傲闪过凄美的脸庞。
“原来如此。”这计策中,不仅有宁妃和她腹中胎儿,竟然还有九皇子和皇后,好毒辣。当年没有夏大人一样多识敢言的太医,最终也未查出,也没能救了这苦命的宫妃。
“也怪那女人怀孕贪食,我本只想打了她那孩子,她却生生搭进去一条命。也是天意。”
“害人便是害人,怨不得天意。”妃羽裳冷冷开口。
贵妃一愣,笑得有些妩媚,“不错。我还她,如今便有人来害我了!怨不得天意。”
“若非您下手,丽嫔……为何会中毒?又在同样的时间场合,以同样的方法。”妃羽裳有些困惑,太惊人的相似,就像一场模仿秀。
“我想了这许多日子,也百思不得其解。当年之事并无人知晓,为何她会中毒……为何她碰巧也有孕在身……”
“连您也没有头绪吗?”妃羽裳为难起来,这样便无法下手调查啊。
“不重要了。”贵妃娘娘忽然释然,“都不重要了。我依然失了皇上的心,能走出这里,或者走不出这里都是一样的。我们女人,就是这样被动的……”
“女人,就不能有别的出路吗?”
贵妃娘娘凄惨笑着,起身走至妃羽裳身前,“若简远以后换了一波又一波的新宠,你被晾在一旁,你便懂得这种被动是女人身上的宿命。纵然坚强自立,除非不爱任何人,不然爱上了便总会陷入被动。”
妃羽裳有点被触到心事的感觉。应简远这段时日一直不在,她不敢想,难道他已经另有新欢了?怎会……总不会这般突然吧……
“你比我想得聪明。”贵妃忽然拉过妃羽裳的手,“比我想象的聪明的太多。我没有太多嘱咐你的,只是,若皇上迁怒于我兄长,定要设法劝诫于皇上才是……自小,兄长便待我最好。他本不希望我入宫为妃的,只是终究没有躲过……”
妃羽裳蹙眉,“娘娘说得这话,我便不懂了。我何德何能……”
贵妃摇头打断她,“你肯定可以。”她指了指妃羽裳手上的那串佛珠,“走这条路是对的。她虽然礼佛诸事不问,但是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也没有她成功。她从未失宠,从未,你知道吗?!他的心上有她,是他心尖上的女人……她不争不抢、清高自持,却还是恩宠如一。若做成这样的女人,便才算是有了一点点主动权吧……羡煞旁人,真是羡煞旁人。”她自己便是她口中的那个羡煞了的“旁人”吧。
妃羽裳看了看手上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