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前行,妃羽裳在马车上和两个丫头闲谈。走了有大半日,渐渐到了京西郊外,景色也渐渐转为山景。两旁高大乔木,随风已有落叶。妃羽裳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想来自己到了这里竟然也已有大半年,一转眼春雨不再,落叶满山了。
妃羽裳一身应景的橙黄衣裙,和山中落叶交相映衬,头上去了别的首饰,只留了当初在娘家时应简远送的那支累丝金叶团花珍珠步摇,荡在耳畔的珍珠穗子,别有一番趣味。看着外面,她伸手出车窗想要捞到一片飞下的落叶,手臂上那支白玉镯子也是应简远所赠之物。
妃羽裳自己摸了摸,觉得好笑。虽然跑出来玩,但是好像下意识选配在身边的东西,都来自于他。
“小姐,你坐稳些,山路不平的。”花盏提醒着。
妃羽裳这才转回身,“还要多久才到啊,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坐马车好累啊!”
“想来,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到了。京西山路不好走,故而慢一些的。”春盘递给妃羽裳一些点心,都是出门前带好的糕点,以此全做午餐,也是妃羽裳的主意。
妃羽裳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突然马车晃了晃,骤然停了下来。
“嗯?”妃羽裳愣住,“怎么停了?不是还没到?”
花盏起身挑开帘子,“怎么停了?”她还没看清什么,一把刀已经驾到了花盏的脖子上,持刀的是一个刀疤脸男人。
“啊……”花盏惊叫,却不敢动。
妃羽裳蹙眉,花盏的身子挡着门,她看不到外面,但是那把伸进来的刀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小姐……”春盘紧张起来。
妃羽裳暗暗叹气,怎么自己这么衰,到哪里都有危险吗?今日出门前顾着兴奋,连卦都没占上一占。但是她却不大紧张,山匪劫持大多为钱,真的啥朝廷的人,还没有这个胆子。
外面那大汉突然一把将花盏拉出去,丢在了地上,然后以刀挑来帘子,“还请夫人移步下车吧!”
妃羽裳故作淡定,直接起身,跳下了马车。于此同时,她看清这山道之上,两边各处竟然有三四十人埋伏这里。两个马车的车夫都已经被斩杀在地了。鲜血有些刺目,人命如草芥,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这肯定是预谋好的。这是妃羽裳的第一个想法。刚刚那阵她丝毫没有听见异动,恐怕是早有埋伏,并且精打细算才下的手,想到熟稔。
“你可知道自己拦得是什么人?”妃羽裳问那刀疤脸。
“呵,应侯府的少夫人,如今的一品侯妃,大名鼎鼎,连我们这等山野粗人也是知道的。不过今日见了,倒是有几分姿色,值得赏玩!”对方说着粗话,出言调戏。
“你们放肆!知道是谁还敢这样!小心我家小侯爷不饶你们!”花盏不服顶嘴。
那刀疤脸却笑得阴涔涔,“你家小侯爷,呵,他最好来找我们!”
居然是奔着应简远来的吗?妃羽裳不可思议起来。这些人莫不是抓了她,想要要挟应简远?若是如此,他们定然会告知应简远,反而比想杀人越货来得容易些。思及此,她反而松一口气似的。
“看来侠士与侯府有仇怨。”妃羽裳看着刀疤脸,倒是从外面看一派自然大方。
“不错,天大的仇怨!”刀疤脸一笑,拿刀架着妃羽裳,对周围人说,“都带走,又乱喊乱叫的,直接杀了!”
妃羽裳没动,笑着说,“既然是挟持我,想找他来报仇。不若放这些无辜的人回去送个信也是好的。”
“不劳夫人费心思,我们自己安排!”那刀疤脸拿刀又晃了晃,示意妃羽裳走。无奈,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妃羽裳跟着他们,渐渐转入了山林。
路上,有家丁想跑,有婆子走不动,竟然真的都被那些人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