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应简远果然辞行。云衣送他出府门,跟着他走一段路,忽然道“简远,最近这段恐怕动荡不安,应家之中恐有变故,你千万小心应对。”
应简远看着她,“怎么忽然说这些?”
云衣老实回答,“我算的!”
“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手艺?”他失笑,看起来不大相信的样子。心里却暗暗惊了一下。
云衣却不依不饶,“我认真的,你别当笑话。切记谨言慎行,尤其是家宅之中,小心藏有祸端啊。”
“好,我知道了。”应简远答应下来,“我让清欢留下来陪着你,也免得你自己在这里的。”
云衣抱了抱应简远,“你去吧。最晚年后我就回来!”
应简远翻身上马,看着下面送他的云衣,清秀温柔,依依不舍,真的不想离开。可是时间催人,不得不走了。
“安心待着这里啊。”应简远最后叮嘱,打马离去。
望着烟尘消失,云衣久久立在那里,衣袖中的手指轻轻掐算,她心里极不放心。纵使占算应简远的命数始终很乱,看不清楚,但是她总觉得,应家要出大事了。
理了理长发,云衣随着清欢往回走。越州城中天气还好,清清爽爽的。云衣沿着熟悉的大街前行,开始她新的家居生活。
妃家因她的样貌,加上母亲的一番话对她的身份很快认可下来,果然如一家人一般了。云衣性格好,为人爽快,很讨人喜欢。一转眼,便到了腊八节。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云衣跟着兄妹一起帮衬家里布置,预备各种过年间的事宜,她持家风格很像之前归宁时的妃羽裳,果断而新意辈出,很得家里长辈认可,倒是日子充实和美满。
她以为她会在年后回京城,却不想,还未过年,她便提前归去了。因为如她所料,应家真的出事了!
这日已然腊月十五,妃家老爷将云衣单独叫入书房,递给他一份信件。云衣诧异接过来,认真看了之后,心里陡然沉了下来。来信的人告诉妃家老爷应侯府以通敌叛国、意图谋反的罪名全家入狱了。若不是赶上年节的日子,案子压了压,恐怕现在都要推出去处刑了。
云衣看过信,手有些抖,稳了稳心神,她将信件交回给父亲,“爹,我得回京城一趟。”
妃家老爷看着她,叹气摇头,“你回去能做什么?”老爷子实在不想失而复得的女儿牵扯进去,但是又明明知道拦也没有用。应简远带她来时,便跟老爷谈过,他给他们一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而他们要给她一个身份,并且让他将来可以再娶走她。
妃家老爷看着眼前的女儿,怎么看怎么像当初的羽裳,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这个诱惑的要求。可是如今,应家倒了,他开始庆幸羽裳没有被连累,但是他也不想云衣回去掺和这滩浑水。
云衣沉思片刻,倒是看不出火烧眉毛似的着急,“回去或许做不了什么,但是爹爹也不用担心,至少也不会牵连我什么。”
仔细思索云衣的话,老爷点点头,“哎……罢了,你要回去我也拦不住。”老父亲叹着气,有诸多不舍在眼中。
云衣回房收拾东西,将这件事告诉清欢。坚毅的女侍卫抿紧嘴唇良久没有说话,她看着云衣,似乎在等她的吩咐和安排。云衣折起几件厚衣服,看了一眼清欢,放下手中东西,“别担心,回去看看便知道了。收拾一下吧,我们明天早上便启程回去。”
清欢点头,领命。
云衣检点行装,坐在桌边发呆,随手拿出三枚铜钱,反复抛掷,推算了一番,履卦,上天下泽,尊卑显别,倒是个小凶带吉的卦象。云衣自从算过自己一道死劫之后,对于算卦推演这件事便越来越心有余悸。总怕看见什么不想看到的。可是命在前面,又怎么绕得开呢。
收起铜钱,云衣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