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取出那封信,缓缓打开。云衣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简远,你欠我一个条件,今日我来索取来救我,无论如何是生是死,都要把我带回去。这便是你欠我的那个条件。我在太和城等着你,等着你的猎猎旌旗出现在视线里。以我对你的了解,应简远不是个会随便儿女情长崩溃不起的人,这点我很放心。而以你对我的了解,也一定知道,卿云衣是个顽强异常,能够创造奇迹的女人,所以你也可以放心。
我们……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走了。这样我们都能少些顾虑和牵挂,所以,这便是命数吧。简远,我们终会再见,相信我。至于到了那时,你还要不要娶我,我们见面再议吧。云衣。
孩子?!应简远的神经再次被挑动。这是什么情况……为何他不知道?为何他不知道!为何他还不知道,这个孩子便没了!云衣……你到底都经受了什么!
应简远的眼泪滚落纸上,他赶忙擦掉,免得弄花那上面的字迹。他不是个崩溃不起的人,但是他依然面对这个局面没办法完全冷静下来。云衣,纵然留书依然如此谈笑风生的你,其实分明脆弱而敏感,你到底要死撑到什么时候……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种样子……
应简远不敢想,在那巨大的悲伤后面是他越来越积压起来的愤怒。觉乐那两支箭分明是奔着云衣而来的吧,若云衣中箭,为了救她,觉乐会威胁让我交出她;如今我中箭,他便威胁云衣自己舍身犯险。他掐的好厉害的时机。
但是如果他以为这样,便可以挫败我,就太天真了……应简远收起那封信,眼底有血色在弥漫,他披衣起身站在巨大地图之前,握紧双手重重砸在那墙上,正是太和城的位置。
云衣的小佛堂布置的极快,并且得到了觉乐的指令不许人打扰,她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安心的地点。佛堂上供奉的是一座观音大士,也是云衣要求的。云衣跪在蒲团上,良久的看着观音大士慈悲的脸庞,让自己渐渐安静下来。
云衣跪在那里,开始推演测算一件事,一件她好奇许久的事情。自己对于觉乐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
当云衣再次张开眼睛,她眼神中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光芒,然后她整个人忽然镇静下来。佛堂外面能够听见热闹的人声,云衣诧异,不再多待,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握紧手中的佛珠,迈出了小佛堂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