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白?上白?”
见昆仑山的徒弟愣着出神,凤隐唤了他两声,视线相遇的一瞬,却被他眼底那抹完全不合年纪的追忆和痛楚而愣住。
这娃娃,年纪的,怎么眼底会有这般悲楚的神色?
被凤隐唤过神的元启敛了眉间异色,一把接过装着绿豆糕的布包,似是解释一般朝凤隐道:“我有个师妹,最爱吃绿豆糕,以前我每次下山,她都会跟着我送到山门来。我有好些年没见过我那师妹了,凤皇拿绿豆糕来赠我,让我想起她来了……”
凤隐一怔,递布包的手微不可见一顿,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拂过一抹不清的神色,随即在上白额头上弹了弹,笑道:“你才几岁,你那师妹只怕还在跌跌撞撞学走路。快回昆仑吧,免得叫你师父担心。”
做戏要做全套,元启心底想着自己少不得要似模似样地走一趟昆仑了。他接过布包,点点头,转身就要上凤隐为他准备的天马,却听到凤隐唤他的声音。
他转过头,凤隐含笑望着他:“我过段时日要闭关修炼,若是你需再用镇魂塔,让你师父遣个弟子来,我让凤云长老为你送去,不用再特意千里跋涉来凤岛了。孤岛海外凶兽遍布,你年岁仙基又弱,在外跑太凶险了些。”
一旁陪着凤隐来送元启的凤云一愣,心底打了个突,狐疑地瞅了凤隐一眼。
陛下这话啥意思?难道是瞧出元启神君的身份了?全岛憋着劲瞒了半个月,他时时看顾着,没出啥纰漏啊?
元启一怔,凤隐这话妥妥当当的全是一副为他担心着想的模样,但不知为何他听在耳里,却隐隐觉得凤皇这是委婉地让他再也不要踏足凤岛了一般。
但这半月他和凤隐相处愉快,凤隐性子更是温和,想必是他想错了。元启暗自思忖,点点头:“多谢凤皇体谅,镇魂塔功效神奇,上白以后不需要镇魂塔蕴养仙力了,这半月多谢凤皇照拂,将来有缘,上白再来凤岛拜会凤皇。”
元启抱着布包朝凤隐拱了拱手,转身朝天马而去。
自此一别,凤隐长归凤岛闭关,而他……他们两人怕是也无再见之期。这半月隐下身份的缘分和相处,全当圆了千年前一面缘悭的遗憾了。
天马载着昆仑的仙君一跃而起,随行的护卫和宝箱浩浩荡荡而去。
凤隐立在凤岛之畔,望着消失在天际的那抹玄白身影,瞳底透出晦暗莫名的神色。她负在身后袖袍中的手微微颤抖,刚刚触过仙君额头的地方灼热难当。
凤皇眼垂下,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自嘲。
不过是千年前匆匆数年的一场露水缘分罢了,都走过几十次奈河桥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三界六道九州八荒里最尊贵的神君,除非她一辈子隐迹在凤岛,否则迟早有重见之日的。
“陛下?陛下?”
见凤隐久久不语,凤云忍不住唤了唤她。
凤隐回过神,转身欲入凤岛,却见凤染好整以暇地立在她身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师君,这昆仑的仙君面子真大,您都出来送一送了?”凤隐边见礼边笑道。
凤染听出凤隐话里有话,挑了挑眉:“怎么?瞧出来了?”见凤隐不答,半点不给徒弟面子,“若不是,偌大的昆仑,难道还护不了他一个弟子渡海来咱们凤岛?”
见凤染挑明,凤隐规规矩矩颔首,道:“是,瞧出来了。”
“怎么瞧出来的?”凤染靠在岸边的垂柳上,漫不经心问。
“他身上那一身云锦仙丝,便是连咱们凤族的宝库里,这几万年也不过攒了裁剪三四件的量罢了。昆仑的仙君再受宠,也够不上这般金贵。九华这一千多年只迎过一位宾客,以姑姑你对那位神君的爱护,又怎会让别人去住了他的院子?”
见凤染一副你接着的模样,凤隐倒也未停:“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