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甲的衣领里。
“我不在庄子,若遇着大事情,便往后山跑。后山的南面有个山洞,我放了些干粮在的。”
姜采薇倔强地摇着头,“我便在庄子等你,替你着家业。私酒的生意,也想办法多做一些。”
“有些傻……”徐牧心头发涩,一把将婢妻揽入怀中。
“前路不知归期,徐郎若半年不回,我、我便带人入边关去寻。”
徐牧紧紧闭上眼睛,忍住了掉泪的冲动。
“等我回了,便去长阳总司坊,许你为我徐牧正妻。”
姜采薇咬着嘴唇,点点头。待徐牧牵着马,没走出两步,她便红了眼睛,站在晨曦中,捂着嘴声呜咽起来。
徐牧咬着牙,并无回头。
二十骑的人影,皆已经系上袍甲,取了刀枪弓箭,告别双亲妻儿,满脸萧杀地尾随在后。
“我等辞家破贼!不枭狄狗,誓不还!”
“东家曾言,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一死谢苍生,吾等皆不做匹夫!”
“敢去否!”
“同去!”
二十余骑的烈马,再无任何停顿,扬起漫天的沙尘,往莽莽前路奔袭而去。
姜采薇跑到路口,整个人哭花了妆。在她的身后,诸多的庄人们,也齐齐躬身,长拜不起。
“我儿李破山,天下第一名将!”
老秀才醉醺醺地要跨出楼台,若非是旁边的陈打铁拦住,估摸着便要摔个半死。
微风之中,陈打铁眯起了眼睛,着前方渐去的人影,一时陷入了沉思。
……
长阳城。
坐在垂柳之下,袁陶咳得脸色惨白,好不容易才端稳手里的药汤,一口气喝尽。
“主子,东家已经去边关了。”
袁陶并未答话,转了头,裹紧身上的大氅,静静着面前的湖光水色。
许久,才沉沉起了身。
“顾鹰,顾好东家的庄子,若有哪个不长眼的,你便动刀!出了祸事,自有我来扛!”
“主子放心!”
常家镇。
常四郎一边系着袍子,一边咬着嘴里的馒头。不时目光远眺,着前方蜿蜒的林路。
“少爷若想去送,该早些的,东家都走远了。”
“老子才不送。”将馒头整个咽下,常四郎才悠悠吐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去边关,不仅是顺了我和陶陶的意思,更是要谋一条出路。”
“这世道哪儿都是黑的,东家要起势,这一轮的二千里边关,便是迈出去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