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当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晁兄但无妨。”此刻的余当王,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死死抱住蜀州的大腿。
“玉门关一带苦寒,为何西羌人,不继续往西迁徙。”
往东是中原,根本无法踏足。北面是大荒漠,而南面则连接蜀州的山峦。乍之下,只有往西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余当王叹了口气,“晁兄有所不知。继续往西,便是西域诸国了。比起中原来,这些西域诸国,赶尽杀绝更甚。若是敢迁徙过去,指不定要被屠了部落。”
“西域人很凶?”
“现在很凶。不过,百多年前,纪朝在玉门关设置的都护府,还没荒废的时候,这些个西域人,气儿都不敢大喘。先前有个捣鼓夜光杯的国,国君只不过碎语了几句大纪的国事,被人听见,传到了中原的长阳,惹得纪帝大怒。”
“嘿嘿,那一会,在玉门关的纪朝都护府,派出两万的骑兵,直接就给灭了国。”
“那时候,整个西域都惊怕无比。晁兄有所不知,我的祖辈甚至还留了话,让扶寻部落的人,切莫招惹大纪中原。”
“我想想……还留了一句话。”
晁义怔了怔,“什么话?”
“大纪天威浩浩,恭顺者昌,跳梁者亡!”
晁义垂头,心头一阵复杂。
这满目疮痍的江山,已经无了天威之色。
“晁兄,你再现在的大纪,盗匪横生,群雄割据,不我余当部落,哪怕是个塞外部族,都想着踏入中原,取万里肥沃之土。”
“当然,有蜀王在……我决计不会如此。”
晁义并没有意外,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你的拳头硬了,别人怕了,才会服气。反之,你的拳头软绵绵,是狼是狗,都会想着跳过来,跃跃试试。
“我是相信蜀王的。先前的凉州,是戍守,其实也只派了些戍边的士卒。这有何用?那座都护府,听都被用来做了羊圈子。”
“我的祖上,那时候经过都护府,都得绕着走,那些纪朝士卒的操练声,能把马儿吓破胆的。”
晁义没有答话,沉默地捧起马奶酒,有些失神地着前方,并非是篝火舞,而是更远更远的风沙。
不知为何,他总是相信。有一日他的主公,会带着他骑马出征,踏碎荒漠沙丘,面对着整片西域之地,再重新喊出那句霸烈的话。
恭顺者昌,跳梁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