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州地利,四通八达,古往今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作为恪州领头羊的黄道充,深知这一点,在利用地利积攒财富的同时,又不断八面玲珑,和临近的几个势力,都交好了关系。
以至于,在这场乱世里,恪州的通商极为繁荣。天下间的不少大商舵,都在恪州有了分舵。钱庄,粮行,清馆,赌场……当然,还有各地的名食,都在恪州之内,遍地开花。
凤羽城,作为恪州的主城,繁华更甚。即便是入夜,走在街路之上,依然是人声嘈杂,吆喝不断。
走在街上的司虎,从裆里掏出了钱袋,数了几轮之后,才放心地笑起来。
“天天吃稀饭,淡出个鸟来。”
先吃了八碗鱼羹,又去食肆造了两只烤鸡,连着路边的糖葫芦,也顺手摘了四五串。
吃了半个时辰,司虎急忙停下来,又算了一遍银子,终归是忍了下来,有些不甘地转过身,想要跑回黄府。
他并未发现,此时在街路的瓦顶上,夜色与月光之下,一个抱剑的黑袍男子,正犹豫不定地着他。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出手。
人声鼎沸之中,他站了许久,也想了许久。直至着那个大汉,快要走过了街,快要打道回府。
在沧州之时,他的主子过,不到最后关头,不要去刺杀徐布衣。因为徐布衣身边,必然会藏着高手。即便在明面上,还有一个被称为“大纪之虎”的莽夫。
他还在犹豫。
如今的凤羽城内,黄府之中,那些其他入盟的诸侯使臣,已经生了戒心。哪怕他武功再高,剑术再好,也不敢贸贸然再去刺杀。
终究是不甘的。从沧州临行之时,他便告诉自己,这一次出行,定然为自家的主子,排忧解难。
咬了咬牙,他轻功踮脚,循着瓦顶往前掠去。出不出手另,他只感觉,手里的剑在铮鸣,便如他此刻的心情,都有着一份不甘。
……
吃个半饱的司虎,傻憨憨地打了个饱嗝。
巷头巷尾的野狗,见着他走来,只以为是屠户来抓,都夹着尾巴跳墙狂奔。
“跑慢些,跑慢些,我找大锅来炖了,一个狗腿给牧哥儿,一个狗腿给弓狗,一个狗腿给媳妇,一个狗腿给我大儿孟霍。”
叉着腰,司虎放声大笑。
“便如沧州狗夫,我司虎一来,便夹着尾巴逃了。”
“牧哥儿讲了,明年去打沧州,我将那妖后扇肿了脸,便能再用麻袋,去银库装银子。”
只听到这一句,瓦顶上的快剑阿七,目光骤然发冷。他抽出了剑,抬头了头顶的白月光,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