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中军帐,乌帕冷着脸,只打了一声哨子。不多时,飞鹰面具便掠了过来。
“杀了蜀使,莫要让他入中军帐。记着,做事心一些。这群傻子,居然都不透,蜀使入营,分明是缓兵之计!拖到徐贼过来,便是夜长梦多!”
“做干净些!”
飞鹰面具点头。身子一摇,很快消失不见。
风沙烈烈的营地,一个满脸是血的中原老文士,正蹒跚着脚步,在无数胡人仇恨的眼睛中,平静地往前走。
他的手,一直往上平举,举着一份卷宗,遵循着中原大国的礼仪,面容不卑不亢。
有人踢了一脚沙子。
顿时,老文士的浑身上下,都布满了沙尘。
老文士沉默了下,继续往前。带路的两个胡人卫士,不时回头瞪上两眼。
“喂,往这边!”
风沙之下,赵惇抬头了,并没有跟着走。
“该死。”人影缩在一座营帐之后,飞鹰面具脸色震怒。那位该死的蜀使,并没有走营地道,而是坚持着往营地跑马的长道上走。
咬着牙,飞鹰面具挪着身子,环顾周围一阵之后,才狠下脸色,在飞鹰面具之上,又遮了一层面巾。
他拔剑而出,身子掠动,掠动……
嘭。
飞鹰面具整个人,重重摔了下来。再抬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约莫是个瘸子,穿着胡人的马夫薄甲,却偏偏拿着一柄中原的长剑。
长剑杵地,身子虽佝偻,却稳稳而立。
“我认得你,老匹夫!”
飞鹰面具大惊,撩了一拨黄沙,不敢相斗,准备远遁逃走。
长剑挥过,飞鹰面具后背中剑,第二次痛苦栽地。他回过头,开始弃剑求饶。
喀嚓。
佝偻人影抬手一剑刺下,正中面门,连着那张飞鹰面具,也从中裂开,碎成了几截。
面具之后,是一张满是刀疤的脸,待鲜血一趟,变得更加狰狞。
佝偻人影回剑,藏好尸体,才重新抬了头,静静着走去中军帐的蜀使。
……
“蜀臣赵惇,拜见几位大王。”赵惇平举拜帖,停在了中军帐外。
几队胡人卫士,冷冷而立,手搭在弯刀上。只要中军帐里,下达杀人的命令,面前的这个老蜀人,便要被大卸八块。
“传蜀使入帐!”
两个虎背熊腰的胡人,掀开了帐帘,面无表情地了赵惇。
赵惇深吸口气,才重新踏起脚步,往军帐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