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渝的营地里,一个披甲的校尉,正踏步走着。
他叫沈冲,是司州侦察营的校尉。此时,正握着一个信卷,急急走到了中军帐外。
“沈校尉,军师让你进去。”
“多谢。”
沈冲呼了口气,不敢大意,双手托着染血的信卷,入了帐内。
主公并不在,两个军师都抬了头,着他踏入的方向。那种压迫感,就好比前些时日,西蜀王站在他面前,他惊得不敢抬头。
此时,也差不多无二了。
一个铁刑台的统领走来,垂头了他,取走了托着的信。
“你退出去吧。”
沈冲抱了个拳,转身往后踏出。待出了中军帐,他立在帐外,沉默地立了好一会,才心事重重地离开。
……
中军帐里,常胜打开沾血的信,了许久,眉头才变得皱起。
“子由,怎的了?”
“这封截到的密信,蜀人有一支大军,往鲤州南面绕了。”
“南面?”柳沉皱了皱眉,“鲤州南面,并非战略之地。再者,前几日尉迟定斗将之后,蜀人当加倍心的,怎会被截获情报?”
“平德的意思是?”
“那校尉入帐之时,早知多问几句了。”
“柳军师,那我去传唤。”阎辟在旁,急忙跟着开口。
“不用了。”柳沉摆手,抬头向常胜,“子由,我的意思是,这极可能是东方跛人,捣鼓出来的迷惑之法。”
“若是迷惑法,以跛人的本事,太过于不堪。”常胜想了想开口,“不过有一点,如平德所言,往南面绕,不符西蜀的战略。当然,也可能是作为奇军。”
“不对,若是夹攻的话,最合适的地方,当是沿岸一带,想办法埋入军队。”柳沉还在坚持自己的意见,“所以,我一直在,这不过是一桩迷惑法。子由勿要上当。”
“有几分道理。”常胜点头。实则在他心里,已经动了探查的念头。他和跛人交手的时间很长了,如这样的任务,所行之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平德,这些时日,还是以安稳为主,暂时不要开战。我还需一个机会,慢慢诱蜀人进入司州一带。”
“子由放心,我都明白。”
常胜露出笑容,“有平德在,真是天下幸事。”
“不过是,循着侯爷天下太平的遗志尔。”柳沉一字一顿,认真无比。
北渝军营,另一侧的位置。
此时,只剩的三个河北五良,尉迟定,解瑜,端木仇……当然,在先前的斗将中,尉迟定的右腿,已经被魏五刺伤。
“我当时就该生了死志,不该避的。若不然,那魏贼子早已经死在我枪下了。”尉迟定叹着气。
论实力,他明明更胜一筹。但偏生出这般的事情,到最后,还打了个两败俱伤。最关键的是,在稍后与西蜀的大战里,他这副模样,如何能出征杀敌。
“兄长,无需着急,眼下还是养伤要紧。”解瑜安慰地开口。
“对啊兄长,只要你好起来,那些蜀人,什么跛人军师,什么魏五的,根本不是你的对手!”端木仇也急忙附声。
“你先闭嘴。”尉迟定低喝。
“若非是义结金兰,我当真要杀了你。我已经查出,老三吴真,根本是为了替你断后,才死在了蜀人的夹击中。而你一回了大营,为了脱罪,却要万般污蔑于他!”
在旁的解瑜,也皱住眉头。实话,他对于河北五良的兄弟情分,得很轻,无非是有各自的世家,各自的背景,才让他们五个人,能最终走到一起。
相比起重义的尉迟定,他多少性子寡淡。
“兄长,还请先息怒。你我五人……已经战死两位义弟了。”
尉迟定瞪了端木仇一眼,重重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