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死守个十日左右,凉地那边的同僚,便会回军成都,到时候,北渝人要想攻破王都,并非是易事。”
“他若有胆,便留在蜀州莫走!我韩九迟早,一刀将他劈了!”城头上,韩九声音破骂。
……
“栀水郡城高墙厚,若我等此时绕过,孤军深入的话,短时内攻不破成都,将是必死之局。”栀水郡外的简易营帐,一个北渝幕僚,声音担忧地开口。
“最好的法子,当是诱军出城。”
“那韩九身边,必然会有谋士跟随,不见得轻易上当。”
“有军师在,自无问题!”
常胜一直没开口,听着几个将军幕僚的讨论。久久,他才复而抬头,重新去面前的栀水城。
“若无记错,在栀水郡之后,另有二三座城。”
“军师,自然是。不过……我等先前了,若是绕过栀水郡,恐对大军不利。我军虽无粮道,但蜀人这些时日,将来不及割的稻田,都一把火烧了。若孤军深入,陷入蜀人的围势,我等又无粮草——”
“本军师,可没要孤军深入,兵家大忌,我到底是懂一些的。”常胜淡淡摇头。
“军师的意思是?”
“还是那句话,诱韩九出城。攻下栀水郡附近的城关,扮作长驱直入,若韩九忍不住,出军堵击,我等便有了机会。这西蜀里,并非个个都是东方跛人,都是徐蜀王。”
常胜昂头,“我有破蜀之志,若连一个莽夫将军都无法击败,谈何助北渝一统江山!”
“阵斩西蜀韩九,壮我北渝军威!”
四周围间,诸多的北渝将士,都听得满脸战意。并未多久,便循着常胜的军令,开始绕过栀水郡,往后方的城关,迅速行军。
沿途中,尚有不少抢割稻田,或在烧毁稻田的百姓,见着北渝大军,此时绕过了栀水郡,都惊得四处逃散。
“烧村。”常胜沉默了下,着前方隐约的蜀村,终归又下了军令。
“军师,杀蜀民么?”
“未到紧要,可不杀。”
面前的裨将一下子明白,抱拳之后,带着一营人马迅速离开。
常胜立在夜风中,心底莫名一声叹息。
终归到底,他要做的,便是激怒蜀将韩九。攻了城,烧了村,沿途一番无恶不作,以那位韩九的性子,当要忍不住的。
常胜垂下头,沉默着自己的双手。
不知何时,在这场乱世中,他这位喜读的生,已经成了双手染血的刽子手了。
便如面前一个血淋淋的染缸,他无法兼顾,已经跳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