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新修官道,离着太远,且需要布置的人手太多,我不得不放弃堵截,使其主动入蜀。”
“诸将当知,如今攻成都是假,大败南海援军才是紧要之事。若让南海军拖住了时间,则我等必败无疑。”
“军师的意思,只要攻打成都,南海援军也会跟着分兵,各救城门。”
“南海李柳李子堂,年纪虽轻,但却是西蜀后辈的智谋之士,普通的分敌计,他定不会上当。不得会继续窥视战局,度势攻守。”
“恕末将愚昧……”
常胜并未怪罪,想了想开口。
“坚壁清野之后,成都已经笼城。城外各个方向二十里处,一日内,我需彻底截断蜀人信道。”
“另外。”常胜拂袖而起,声音越渐沉冷。
“在我等东面入成都的官道处,筑起九座人头观。死去的西蜀百姓,或是亡坟,又或是上山捕猴剥头,都可用来堆起,激起蜀军救援成都的决心。攻敌所必救,我需立即打散这支南海军,方能全力攻下成都。”
“切记,不可动七十里坟山。”
“待各军就位,于成都四座城门,以湿草干木,都烧起漫天硝烟,营造成都血战之势。”
“军师,北城门方向……并无派人。”
“蜀道那边的厉程,会配合的。”
吩咐完,常胜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岁。
生时,他路过集市见人杀羊,都忍不住规劝。见穷乞久病不愈,亦会相赠银子。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站在蜀州的土地上,不断行杀伐之策,忤逆天命。圣贤读得太多,年少时仰望天空时的青云志,早已经烧死在乱世的火烟中。
“军师,待攻下了成都,便能取《清平录》下册了。”走来的阎辟,见常胜脸色沉默,急忙开口安慰。
常胜闭了闭眼。
“清平世道之,我已……不配读了。”
……
西蜀王城,成都。
城头上,诸多的披甲人影,齐齐立在城头上。不管是丞令王咏,还是统领孙勋,抑或是少主徐桥,王妃姜采薇。
都披着甲,都抬着头。
在他们的身后,五千的蜀州子弟军,二十九将官堂才俊,也跟着负刀而立。
“西蜀!”老王须发皆张,远眺着城外的敌军,抽刀怒喊。
“西蜀——”
无数的声音跟着响起,连着一片,直至如雷声滚滚,震破头顶的苍穹与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