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点了点头道:“你找人将宝丰堂买下,我自有用处。”雍都这边的宝丰堂的分号还是当初他的结拜兄弟萧天穆所设立,如今宝丰堂仍在,他们三个当初的结义兄弟,如今却已经分道扬镳,想起往事心中一阵怅然。
安翟又道:“蒋太后下葬之后,这两天城内的警戒似乎松弛了一些,雍都城的达官显贵陆续开始出来活动了。”
胡小天道:“总会有风雪停歇的一天。”
薛道铭的心情却没有因为天气转晴而有丝毫的轻松,虽然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皇位,他却越发感觉到孤独了,母亲的死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皇族的冷血和残酷。这帮文武百官表面上虽然敬着自己,可实际上却在疏远自己,就连他的舅父董炳泰也不例外,这些人应该是迫于李沉舟的压力,生怕靠近自己会带来无妄之灾。
薛道铭感觉自己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了,听说尉迟冲返回雍都,他第一时间召他入宫。
在薛道铭的内心深处,尉迟冲也是他夺回权力的希望之一,毕竟尉迟冲手握北疆兵权,是唯一可能和李沉舟抗衡的人物。
然而尉迟冲此次入宫的一番表态却让薛道铭失望之极,尉迟冲非但没有明确要帮助他的意思,反而主动提出要交出兵权,借口是要给蒋太后守陵。
薛道铭听到之后顿时雷霆震怒,他霍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怒视尉迟冲道:“你再说一遍?黒胡人的大军聚集于拥蓝关,只要天气转暖,他们必然会卷土重来,这种危急时刻,你不思报国,却要向朕提出辞呈,这和临阵脱逃有什么分别?”
听到临阵脱逃这四个字,尉迟冲唇角的肌肉猛然抽动了一下,他这一生身经百战,血染沙场,还从未有一个人用这个词形容过他!对戎马一生的老帅而言,这四个字简直是奇耻大辱。
尉迟冲绝不是临阵脱逃之人,也不是要推卸责任,他要利用这件事来试探各方的态度,从中寻找到那个刺杀自己的真凶。
薛道铭恨恨点了点头道:“你为太皇太后守陵情有可原,毕竟你是她的义子,可是自古忠孝难以两全,若是为了给太皇太后守陵而放弃驻守北疆,置整个大雍的安危于不顾,你就是不负责任!”
尉迟冲躬身沉声道:“非是微臣不敢承担这个责任,而是微臣年事已高,已经力不从心了。”
薛道铭道:“当初是谁在朕的父皇面前说过要为大雍戎马一生,当初又是谁在父皇面前说过就算死也要战死沙场?这些话难道你都忘了?”
“臣不敢忘!”
薛道铭道:“朕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大雍是薛家的,你保得是薛家的江山社稷,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你岂可退避三舍?你这样做对得起父皇对你的知遇之恩吗?对得起太皇太后对你的宠幸吗?”他越说越是激动。
尉迟冲却有些担心,经历了这场宫变之后,现在的薛道铭理当选择韬光隐晦才对,可是他仍然表现得锋芒太露,隔墙有耳,他今日所说的这些话难保不会传到李沉舟的耳朵里。
尉迟冲道:“皇上既然不准微臣辞官,微臣就唯有遵命,拼着这条老命也要为大雍守住北疆。”
薛道铭听他这样说内心的激动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他缓步来到尉迟冲的面前,叹了口气道:“尉迟将军,你乃是太皇太后的义子,按理说朕都要称你一声伯父。”
尉迟冲慌忙道:“皇上折杀微臣了。”
薛道铭道:“这段时间,雍都发生的事情你应当有所耳闻吧?”
尉迟冲道:“微臣今日刚到,并未来得及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毕竟阅历丰富,不会轻易表明自己的态度。薛道铭虽然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可他却没有君临天下的实力,他表现得越是急切,就证明他越是没有底气,薛道铭想要找到一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