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在曾泰搅局之下,沈熊二人想要葫芦断案的图谋破产了。只能先按照他的意思,按部就班的调查一遍再说。
等到曾泰等人退堂后,熊启泰忍不住破口大骂:“狗日的曾泰,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冷不丁就冒出来咬人!和咱们作对,他到底图什么啊?”
“估计是接到太子的信了。”沈立本却不意外道:“他可是太子提拔的东宫属官,最纯正的太子党,拿着太子的鸡毛当令箭,很正常。”
“他妈的!”熊启泰愤愤道:“真是给他脸了!刚才就该一杯茶水泼他脸上!”
“你在这放狠话有什么用?”沈立本不悦道:“这个案子绕不过一省按察使,只能先做做样子了。该提审的提审,该用刑的用刑,无非就是多耽搁几天。最后怎么结案如何上报,还不是得本座来定?”
“提审谁?跟谁用刑?”熊启泰问道。
“所有涉案人员,当审尽审。”沈立本淡淡道:“至于用刑嘛,刑部上大夫,自然是小人受刑了。”
“明白。”熊启泰笑道:“那些厨子仆人丫鬟,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扒了他们的皮,也没用!”
“还有刘参政的那两个长随,”沈立本气量狭隘,恨死了打自己脸的刘璟,但对方乃刘伯温次子,又是工部郎中,他也奈何不得。只能拿那两个家人先出出气。
“他们嫌疑最大,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
“明白,大人放心吧。”熊启泰会意的点头道:“卑职会派人盯着的,曾泰不把他俩收拾到位,我是不会答应的。”
“嗯。”沈立本哂笑一声道:“我看这下姓曾的还怎么装好人?想跟本座斗,他还嫩了点。”
“对对,这次非让他,落个里外不是人不可!”熊启泰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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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拜会钦差时,曾泰便得到了沈立本的上述指示。
离开钦差行辕,回自己衙门的路上,愁得他的脑门直撞车厢。
他也不是什么腐儒,对刑讯逼供没那么抵触。可沈立本给他严格限定了用刑的对象,这就很恶心了……他知道,那些曹参政家的下人,还有鹤香楼的厨子伙计,其实都是陪衬。沈立本真正想打的就是那刘孔刘孟而已。
谁让刘家二爷一点面子都不给呢?当然要狠狠收拾一下他家的两个长随了。一来这本身就是一种羞辱;二来,三木之下,若能逼问出点什么刘家的猛料来,就能直接打击到刘璟了。
而且动手的是他曾泰,跟沈立本有什么关系?
要是他不敢对那刘孔刘孟用刑,以后就只能乖乖闭嘴。再没脸跟钦差唱反调了。
沈立本这算盘打得是真响啊。
他是真不敢打那俩刘家长随——楚王殿下为了刘家的事都来南昌了,这是何等亲密的关系?他要是敢打刘家的人,打狗欺主,殿下就能把他腿打断。
想到这些烦恼,都是因为自己跟沈立本作对而起,曾泰不禁暗暗自嘲,真是‘老母猪尿窝——自作自受’啊。
思来想去,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继续坚持殿下的唱反调大法,凡是对方主张的,我就反对!
把人抓起来可以,但我就是不用刑。我非要把他们养的白胖白胖,气死个婢养的沈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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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又来了一伙儿吊唁的。这伙人自称是青田同乡,通传之后,刘孟出来把他们从后门领进了布政司衙门,来到刘参政官廨。
进入灵堂后,这伙青田同乡便开始卖力大哭,目的是掩盖一个小姑娘的哭声……
没错,这伙青田老乡是朱桢、胡泉等人乔装打扮的,其中一个瘦弱的后生便是刘璃。
小姑娘终于见到了父亲的棺材,当场就扑上去哭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