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时所言的讯息,先遣人偷偷联络了雁门的别部司马程普,请求护卫,然后便带着自己家人瞒过赵延的耳目,从五原一路逃到了邯郸!用他的话说,从今往后,便要泛舟江湖,不问世事了!
当然了,蔡伯喈在赵延那里摆谱不给面子,到了此处却是要给河北士人们面子的,便是不想给河北士人面子,那也要给公孙珣与魏松一些面子的。
于是乎,他当即喊来自己仆人,将自己的爱琴取来两件,一个自奏,另一个却是让吕布抚着为他做应和。
这下子,堂中气氛立即变得快活起来……听懂的人自然是一脸陶醉,听不懂的却比听懂的更加沉醉于其中,估计回去吹的时候也比那些懂行的吹得更带劲。
而果然,等到一曲奏罢,堂中更是欢声一片,不知道多少人连声恭维蔡邕不及。
然而,且不说公孙珣之前便大概是堂中唯一心不在焉之人了,此时他更是趁着场面热闹向收起琴盒的吕布偷偷招手,邀在身边,细细询问起来。而彬彬有礼,尽显文雅风气的吕布也是早有准备,二人当即便在席间寒暄问候了起来。
原来,当日与公孙珣定下三年之约后,吕布便继续留在太原本地活动,以求出身。然而,那些太原本地官吏哪个又真把这些边郡移民放在眼里,无外乎是看他家中有些财货实力,想趁机薅羊毛罢了!
于是乎,结果自然不必多言,近一年的功夫,这吕布非但职务始终没有个结果,反倒是家中经济因为他的活动变得日渐萎缩起来。得亏这时候他按照婚约结了婚,得了老婆魏氏陪嫁的大批嫁妆,这才勉强缓过劲来。
但经此一事,这个五原边郡出身的小子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便绝了在太原出任吏员的心思。
而等到了第二年春天,刚刚结婚的吕布重新鼓起了志气,更兼他得知自己昔日两个伴当,成廉、魏越居然都已经成了曲军侯、屯长之流,比自己白丁一个强上无数,便第一次动了去寻公孙珣,然后在战场上博个出身的心思……实际上,当朝廷北伐鲜卑一事传出后,他也确实咬牙去了,只是到了雁门平城以后才陡然发现,公孙珣已经离开彼处去了高柳塞,本地管事的也变成了使匈奴中郎将臧旻。而臧旻因为缺少汉军,此时也恰好在征兵。
一不做二不休,可能还有不想为成廉、魏越之后的意思吧,也有可能是觉得臧旻一个两千石比公孙珣一个比千石的军司马更强……这些公孙珣没问,吕布也没说……反正后者是拿了自己老婆嫁妆,制备了一些兵器、马匹,又招揽了一些同乡子弟,然后就投了这位臧旻臧将军。
后来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臧旻那路兵马固然有孙坚和吕布这两只老虎,然而两夫之勇在一场上来就崩盘的大溃败中又有何用?上万兵马,七八千都是匈奴人,随着匈奴单于被射落马下,全军立即变成了檀石槐口中之食!
吕布也几乎是孤身仓惶随着大部队逃回了雁门!
而和孙坚不同,由于他吕奉先既不是谁谁谁的嫡系,也没在阵中立下什么像样功劳,那臧旻自然是连面都没露,就抬手把他打发了。
正所谓祸不单行……家中最后一份值钱资产(魏氏的嫁妆)赔光了且不说,吕布的亲父也因为日渐衰落的家势和战败后的谣言而一病不起,等吕布回到家中以后不久便一命呜呼了。
亲父去世,自然是要守孝的,所以接下来即便公孙珣重新回到了雁门,吕布也只能窝在家中,一边习武,一边试着拾起少年时的琴艺了。而等到公孙珣入洛为郎,这位可怜孩子干脆就是失掉了公孙珣的音讯,直到蔡邕全家被贬,路过太原郡,生活才重新起了些许波澜。
“当日我在家闲居,”吕布苦笑言道。“实在是没了君侯音讯,还屡屡受当地吏员、大户的欺压,这时太原王氏忽然派人上门招揽我做剑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