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中,气氛压抑沉重,平南众将分列左右,但个个面色凝重,史万岁正低头看着一份录事参军刚刚上报的战况统计,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王世充站在自己的位置,飞快地盘算着今天的战况,他在林中对前方的战况看得倒是很清楚,今天基本上前军尽没,伤亡在三千以上,剩余的战士也已经肝胆俱裂,下一战无法使用,虽然敌军的损失在一万以上,但打成这种不胜不败的局面,本方已经算是小挫一阵,现在还不知道敌军的战象还剩多少,而克制战象的办法,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想,但两个多时辰下来,仍然没有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史万岁这时候放下了战报,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军战死两千四百八十七人,伤五百四十四人,今天由于未能完全控制战场,无法统计斩首数,目测杀敌一万一千余,只是今天的战况各位将军都已经看到,只能说是个平手之局,考虑到敌军有十余万之众,我军不到两万,这样的交换比还是有点亏的,明日再战的话,有何良策可以破敌?”
鱼俱罗大喇喇地站了出来,洪亮的声音就象打雷一般:“史元帅,依我看敌军的最大武器也就是那些王将军刚才说的什么战象,但今天张都督也给我们指出了对付这些猛兽的办法,只要长枪兵顶在前面,刺他们的腿,让这些猛兽冲不起来,就可将之消灭。”
杨武通摇了摇头,说道:“鱼将军,敌军的策略不止是这些战象冲阵,而是后面会跟进乌蛮士兵,今天是靠了强弩射倒了一些战象,挡住了敌军的冲锋路线,减缓了他们跟进的速度,加上敌军在雾中可能不辯方向,影响了冲击,这才给了我们喘息之机。
明天再战,若是按你说的打法,一来前方没有弓弩手,得由长槊手的血肉之躯硬顶战象,二来即使消灭了这些战象,我军的枪阵也会给冲得七零八落,到时候敌军的战士冲上前近身,麻烦可就大了。”
鱼俱罗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他也知道不能拿士兵的生命来赌气,想想杨武通的话也有理,还是摇了摇头,退回自己的位置。
史万岁看着杨武通:“杨将军,你又有何良策?”
杨武通抚了抚须,说道:“在前方遍布鹿砦和拒马,或者干脆推着大车前进,两翼还是用大车掩护,缓缓推进,总之就是要想办法挡住敌军战象的正面冲击,发挥我军弓强弩硬的优势。”
此言一出,显然不少将领都认同,纷纷点头抚须。可站在下首的张须陀却是和王世充仅有的两个没有表态的人。
史万岁也显然注意到了这点,他看向了张须陀:“张都督,今天你立下大功,又是跟战象打交道最多的人,依你看来,杨将军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张须陀站出列,朗声道:“卑职以为,以杨将军之战法,可获小胜,但若想一战而击溃甚至消灭这十余万蛮夷,此法只怕不可。蛮军势大,我军如果这样排出车队缓缓前行,只怕无法一直以战车掩护两翼,只能每天向前推进,然后这样把大营前移,还要防备蛮兵在建立营寨时的袭扰与对后路的干扰,万一蛮兵趁我军的大营离开这片粮道的路上,断我后路,那我军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史万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他刚才也考虑到了,他紧紧地盯着张须陀:“张都督,那你又有何破敌良策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