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按说我家那口子也是个骑兵队正啦,可是跟人家沈小郎君相比,就跟不会骑马似的,那日行千里的西域天马,在小郎君的胯下,那比我家的狗还要听话呢,要立就立,要趴就趴,一会钻到马肚子里,一会儿可以在马背上单手撑着,哎哟,我看那个的时候,这心脏啊,扑通扑通地,都要飞到体外了呢。”
王世充叹了口气:“骑射弓马之道,本是关陇的北朝武人所擅长,想不到沈光一个南朝文人的子弟,居然也能有这般本事,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中年妇人笑道:“可不是嘛,按说咱们这大兴城里的关陇军爷们,可是一个比一个横,眼睛都长在脑门顶上,谁也不服谁的,虽说四年前至尊迁都去了洛阳,可是不少军爷还是留在了大兴,他们的子侄们也是成天跑马射箭,好勇斗狠,可这沈小郎君在前年的马术大会上一出现,其他人就会都认了怂,现在这大兴城里的年轻后生,沈小郎君若是说自己第二,那没人敢称自己第一啦。”
“你看那跟着他的两个少年了吧,都是军爷的儿子呢,那个白脸皮,高个子的叫钱杰,是虎贲郎将钱将军的儿子,至于另一个黑脸皮,矮个子的叫麦孟才,他爹可是右屯卫大将军,叫什么卖铁杖呢!”
王世充心中一动,难怪这个黑小子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象自己的岭南老朋友麦铁杖,想来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位军中老友了。当年征伐杨谅之后,麦铁杖曾经因功获得左武卫将军的官职,又转任莱州刺史,因为其目不识丁,缺乏政务才能,上任后连一州的税赋和人口都无法正确统计,被李密也借着打击杨素推荐官员的那次机会弹劾了一把,免官回家。
但还没有过半年,杨广大概是出于重用南方系出身的将帅的考虑,又让其当了汝南郡守,半年前杨广把麦铁杖召来宫中询问军旅之事。久经战阵的麦铁杖应对如流,跟一年前的周法尚一样,让杨广大为满意,一下子就升成了右屯卫大将军。这回也随大军一起行动,因为他负责的是御营附近的步军,为了避免勾结将领的嫌疑,王世充一直没有主动地和这位多年故友联络,却不想在这里看到了麦铁杖留在大兴的儿子。
王世充正要上前的时候。却听到一个低沉而威严的熟悉声音响起:“孟才,不好好在家读书,又在这里做什么?”
王世充扭头一看,只见全副武装的麦铁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队盔明甲亮的军士,正站在人圈之外,大兴的百姓们经历过四年前的那场未遂政变后, 对这种情况很敏感,一看到面如黑炭。一脸凶相的麦铁杖和手下,马上一哄而散,刚才还围得水泄不通的庙前广场,很快就走得空空荡荡,就连那些坐在地上念经的和尚,也匆匆跟沈光行礼致谢后,就退到了寺内,暂时关上了庙门。
王世充本想回避,但实在舍不得放过这么一个跟沈光结交的机会,面带微笑地留在了原地 。麦铁杖的眼神犀利如电,一下子扫到了王世充的身上,咧开大嘴笑道:“行满兄,你怎么在这里啊!”麦铁杖以前是个粗人。叫王世充都是叫王将军,不过上次罢官之后,痛定思痛,开始读书习字,现在学了点文化,也跟着那些文人一样表字相称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铁杖(麦铁杖没有字)。今天怎么带兵过来了呀?”
麦铁杖哈哈一笑:“正好今天领命巡城,听说这里有大批民众聚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过来一看,原来是这几个小子在这里,让你见笑了。”
王世充摆了摆手:“铁杖,不是这样的,这几位后生英雄了得,那位叫沈光的小哥儿,是为寺庙在杆头接上绳索,路人围观了一下罢了,比起以前大兴城里那些少年们飞鹰走马,穿街过市,这已经好多了。”
麦铁杖看了一眼三个少年,点了点头,用马鞭指着麦孟才说道:“这个黑小子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