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匪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何意,却只听到隋军阵中一阵砍瓜切菜,骨肉分离的声音,这回没有惨叫声,却是一阵阵利刃切割肢体骨骼的声音响起,配合着这林中呼啸而过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很快,在那林间小道方向的两百多枝长槊一下子沉了下去,仿佛一块茂密的森林里,突然陷下去一大片,格外地醒目,正当盗匪们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只见到刚才陷下去的地方,忽然又升起了一片槊林,只是这回那些闪着寒光的槊尖上,却都插着一个个面目狰狞,血淋淋的人头!
这些人头都属于刚才突围的那数百名悍匪,由于这些人多是每天训练这些盗匪的军官和队长,所以几乎每个人头都被认了出来,这些人头的表情,一个个是那么地可怕,写满了不甘与恐惧,一个个拖着舌头,咬着牙,眼睛瞪得大大地,似乎想要把杀自己的人给活活咬死,而七窍之中却是鲜血横流,一些黑色的血液已经在眼角和嘴边凝成了几道血条,在这寒风之中,散乱的头发四处飞舞,如同恶鬼一般,冲击着这些盗匪们的心灵!
盗匪们看得一个个魂飞魄散,很多人的小腿肚子开始发抖,更是有些人开始尿起了裤子,若不是浓重的尿骚气,只怕连自己也意识不到自己小便**了,前一阵在这长白山老林之中利用地形,放手伏击隋军时那种斩瓜切菜般的爽感已经不复存在,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脖子上冷嗖嗖的,仿佛那锋利的钢刃即将枭下自己头颅的感觉。
两万多人的密集人群,开始在这两千多名隋军的威势下,不自觉地后退了,没有一个人还有勇气,敢上前挺身一战,不少在后排的人纷纷掉头向后退,想要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远一点,再远一点!
火场之中,烟雾弥漫,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咔咔咔咔”,沉重的军靴踏地的声音仿佛从烈焰中浴火而生的恶魔,一下下地震动着企图返身西逃的盗匪们的心灵,也不知有多少隋军,端着弓弩,从烟雾中列阵而出,个个箭上弦,弩搭矢,锋利的箭头全冲指向了百余步外的盗匪们,而站在队伍前面横队边上的军官们,则已经高高地举起了右手,铁哨子也含在了嘴里,只要一声令下,就是万箭齐发!
一个带着齐鲁腔的粗浑声音响了起来:“事到如今,尔等已经没有退路,王薄已经跑了,扔下你们,一个人跑了,你们还不投降,更待如何?!”
众人循声看去,这个嗓门足够大,可以说如同雷霆一样,即使在这山风呼啸,又在一边燃烧未尽的地方,也足以让两万多叛匪听得清清楚楚。只见北边的高岭之上,站着一员手持双手长柄巨斧,如同巨灵神一般的黑脸大汉,全身披挂,凶神恶煞一般,而在他的身边,则是十几名壮如熊罴的军汉,围着一员将袍大铠,背插双斧的大将,山头上不知何时竖起了一面大旗,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张”字!
两边的隋军军阵中突然暴发出一阵短促而有力的欢呼声,三四千张嘴,在有力地,有节奏地呼喝着五个字:“张将军威武!张将军威武!张将军威武!”
山头的二人,正是张须陀和程咬金,而喊话的程咬金,本就是个大嗓门,站在高处借着风势一吼,场中上万盗匪都听得清清楚楚,失去了指挥和首领的盗匪们,一时都在原地犹豫了起来,有些人想要扔下手中的兵器,可是被身边的同伴们大声呵斥,又下不了这个决心,场面一时陷入了僵持之中。
程咬金眼看敌军虽然已经动摇,但还是没有马上投降的打算,高声吼道:“要战就战,要降就降,都是咱齐鲁汉子,哪用得着这么婆婆妈妈!”
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来,在两万叛军的交头结耳中,也显得异常地清晰响亮:“你是何人,张将军又是谁?说话能算数吗?!”
程咬金哈哈一笑,大姆指一指自己:“俺乃齐郡济州府东阿人,姓程名咬金,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