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大哥,何出此言,这军中,当然是以你为尊,事事是你说了算。”
杨玄感冷笑一声:“哦,是吗?可是我连自己想出来厮杀一阵,都要给人掣肘,有什么事情,是我能说了算的?”
李密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叹了口气:“大哥,你误会了,这事情你可以自行决断,小弟只是出于全军的安危,提醒你一下罢了,其实小弟也知道,贼军靠刀剑枪槊,伤不了大哥,但是战场之上,乱箭无眼,有多少大将,一身的武艺,却被暗箭所伤,毁在不知名的小兵手上呢!”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他们想要生擒我,就不会用暗箭伤我,正面的冲击,我也有盾牌,冲进去打时,他们是伤不到我的,密弟,我杨玄感纵横沙场几十年,这点上,我比你有发言权,我的命是自己的,没有人比我更珍惜,包括你们。”
李密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大哥,是不是刚才小弟提及韦福嗣之事,让你不高兴了?但在这件事上,小弟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不杀韦福嗣,只怕会成为将来的祸首!”
杨玄感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寒芒:“好像韦福嗣还是你举荐的吧,说此人有文才,还是京兆韦家的著名子弟,得到他,可以结天下世家之心,怎么现在你又说要杀呢?我要是连个韦福嗣也不能容下,说杀就杀,那现在来投奔我的那些个世家子弟们会怎么想,怎么看?他们人人自危,甚至主动离去,我还怎么成就大事呢?”
李密咬了咬牙:“这些天来,韦福嗣一直在跟虞柔,裴爽,郑俨这些人暗中勾结,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总之我觉得不是好事,这些人本就并非真心归顺,而是为了保命而降,既然降了一次。就随时会降第二次。”
杨玄感摆了摆手:“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的军中,缺乏文人,韩世谔,周仲隐。顾觉这些武将还好,可是现在队伍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要传达军令,移文各郡,发布诏书,联络各路义军,笔杆子可少不了,所以对这些文人,我们现在得供着。密弟。你是我的智囊,更是我杨玄感的兄弟,不是他们的作用可以比拟的,又何必对这些人也生出妒忌之心呢?”
李密涨红了脸,高声道:“大哥,你把小弟看成什么了?小弟抛家舍业,不顾全族性命地跟随你,怎么会妒忌这些人?若不是为了你我的大业,担心这韦福嗣不可靠,我又怎么会当众建议您远离甚至诛杀此人?”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好了。密弟,有些事情,你我兄弟心知肚明,点到为止的好。咱们相交这么多年,你敢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听我的,以我的意见为尊吗?你李密背着做我不知道的事情,甚至是逼我一步步走到这里,可不是我杨玄感冤枉你的吧。窦建德是不是你逼上高鸡泊的,王世充是不是给你弄得疏远的。我这次起兵是不是你一力怂恿的?”
李密的额头上汗珠滚滚,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杨玄感这个看似粗犷豪放的大哥,居然也把这些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叹了口气:“大哥明知这些事情,仍然起兵了,这说明小弟没有看错大哥,你还是报仇为先,小弟确实有不少事情一直瞒着您,但是小弟也确实是真心相随,此心可昭日月!”
杨玄感哈哈一笑:“好了,我的密弟,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你我从多年前的结交,就是带有目的的,先父惊叹你的才华,也看中你的出身,所以才叫我结交你,而你们李家人丁单薄,势力大不如前,也需要有我们杨家这样的新贵扶持,这才是你我能兄弟多年的基础。说老实话,这些年你我确实相互扶持,但是这并不是你能不征求我意见,就自行其事,逼得我和王世充翻脸的理由!”
李密的脸色一变,咬了咬牙:“原来,说一千道一万,大哥是对这件事不满,您既然这么看中王世充,为何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