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叹道:“主公,你把张金称的家人都放走了与他团聚,这也就失去了对此人的制约,这个教训,以后不能不吸取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当时玄成就多次提醒过我,但是到现在,我也不后悔这个决定,玄成,你可知道是为何?”
魏征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不知道,难道主公是要用这种方法示恩于属下,以示您的宽厚?”
王世充笑道:“对于跟了我多年的手下,如金称,或者是你,雄信这样的,我是可以绝对信任的,强留你们的家人,其实用处不大,若是真的英雄豪杰,又岂会被家人所拖累?刘邦与项羽争天下的时候,从老爹到老婆儿子都落入敌手,成了他的掣肘吗?想要传宗接代,再娶再生就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呢?”
魏征笑道:“所以把这些人质给放了,可以让属下更感激涕零是吗?但这也要看人,如果是忠义之人,如雄信,那问题不大,但张金称此人,一向贪婪好利,也有自己的野心,把他单独外放,独当一面,那就会有他自己起野心,想要自立的可能,这一点,属下当年不是没向主公提过啊。所以就算要放他出去,也得扣住他的家人才是。”
王世充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玄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用张金称,就是用他的这种野心和凶残。如果他没有贪婪和欲望,只是中规中矩地执行我的命令,那绝对不会有今天的声势。”
魏征微微一愣:“主公,你这话又是何解?”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要想在河北那里成事,自己就得有带头大哥的气质,这个气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决断力,要有威严,若是事事听命于人,且不说我这里和河北相隔万里,等我的指示下达,早就过了十天半个月了,就算是手下看到自己的头领只不过是个傀儡,事事还要请求上级,那也不会跟随他的。”
“雄信确实忠勇,但多年来他并没有独当一面过,当我的属下当习惯了,永远是一副听命于人的样子,只有金称,他当年在投奔我之前,就是河北的一方豪强,而且看着原来不如自己的窦建德,在自己不在河北的几年内都成了气候,心中自然有不平,虽然他没明说,但我能感觉得到,如果我不把他派往河北,那他早晚也会离开我的。”
魏征叹了口气:“主公看人还真是准,洞悉人心,玄成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现在,张金称确实是拉起了数万人马,已经达到了当初主公的预期,可现在他已经想脱离主公的控制了,这又如何是好?”
王世充冷笑道:“这不是挺好吗?等于我花了比窦建德更少的钱,就培养出了一个窦建德,河北民风剽悍,各种豪强并起,张金称现在只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股罢了,他绝对不可能真的笑到最后的。”
魏征奇道:“可现在在河北一带,就是张金称的风头最劲啊,听说每天投靠他的各地盗匪,少则数百,多则上千,隐约间有杨玄感的那种气势了,主公就不怕他真的割据河北,反过来成为我们争夺天下的对手?”
王世充摆了摆手:“绝对不可能,张金称并无御下之能,靠的完全是那种****大哥,绿林好汉的江湖义气,现在归附他的,也多是凶狠残忍的惯匪,并不是那些走投无路的良民,这些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不论是士人还是百姓,都会遭其毒手,所以现在张金称势力虽然不小,但失尽人心,并不能持久。”
说到这里时,王世充叹了口气:“听说上次张金称攻克一个县城的时候,一天之内,就屠杀了全县的两千多父老,我让公卿去,也是想劝他管束住自己的那些个手下,不要弄得人神共怒,但他却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
魏征微微一笑:“这时候的他,正是最膨胀的时候,主公以前的老朋友,将军冯孝慈,不是率军讨伐张金称,反而被其在清河设伏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