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马坂下,两军列阵,战旗猎猎,战马嘶吼,长槊侵天,轮刀曜日,战士们的呼喝之声,震天动地,而张须陀一方的隋军部队,显然更加士气高昂,盔明甲亮,杀气腾腾,另一面的瓦岗军,虽然也是在各种军官的带动下拼命地喊着号子,或者是以刀击盾,但气势上明显逊了隋军一头,就连那些战马,也显得焦躁不安,狂嘶乱跳。
张须陀全身披挂,骑着一匹青色的战马,这匹马儿随着他征战多年,从山东杀到中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战,当年的小马驹儿也已经长成了帅气威猛的青龙马,就跟骑着它,倒提雪花偃月刀的主人一样,威风凛凛。
秦琼和罗士信则一左一右,跟在张须陀的后面,两柄骑槊抄在二人的手上,而鞍架上的副武器钩上,则挂着铜锤与铁锏,上面已经凝固起一层暗黑的血斑,那是不知道砸碎了多少个脑袋后才凝成的标记,而罗士信的马鞍边挂着一个大囊,里面飘出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道,秦琼相顾而笑道:“士信,今天又准备割多少个鼻子了?”
罗士信哈哈一笑:“只恨前几战瓦岗贼人跑得太快了,没让老子杀个痛快,今天看样子他们也是要拼命了,我想,怎么着也得装个两三百吧。”
秦琼皱了皱眉头:“我有言在先啊,你可不许抢我的人头,还有,大帅杀的,你每次都算到自己头上,太不厚道了。”
罗士信笑着摆了摆手:“我要是跟你们一样也只顾着杀人,那你们杀的敌军,功劳全给其他人得了去,连圣上的画像里也把我跟在大帅后面冲阵的样子给画了进去,这就说明,圣上都喜欢我的做法,叔宝,你眼红了吗?”
秦琼笑道:“你个生瓜蛋子,我还要眼红你?打完这仗,我就要成亲啦,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眼红呢!”
罗士信先是一愣,转而与秦琼相视大笑,张须陀却是眉头深锁,一言不发,身边的贾务本笑道:“大帅,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啊,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吗?之前您一直想要逼瓦岗军决战,现在他们全军出动了,你反而不太高兴啊,这是怎么了?”
张须陀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觉不太好,翟让明知不是我们的对手,既不逃回山寨死守,也不分散成小股逃蹿,而是这样跟我们摆开阵势决战,务本啊,你觉得这合理吗?”
贾务本微微一笑:“可能是他知道回山寨也守不住吧,在山东的时候,我们一再地靠围困贼人山寨的方法逼敌投降,左孝友的十几万人马,在蹲狗山都生生给我们消灭了,何况瓦岗军呢。逃回瓦岗后,那些老弱妇孺的非战斗人员要消耗大量粮食,支持不了多久的,再说,这回他们本就是要抢回洛仓的粮食,才南下的啊。”
张须陀的眉头还是紧锁着:“不对,翟让是典型的流寇,乱世之中,妻儿老小都不重要,想要做大事的人,谁还会顾小家?肯定是保自己的命要紧。他是绝对不会在这里跟我们决战的,我想,其中必然有诈!”
贾务本勾了勾嘴角:“可是这里一马平川,战场是您选的,事先我们也反复侦察过,附近并没有敌人的疑兵,现在瓦岗军的所有兵力,四万多人都在这里,也看不出他们有分兵的迹象,大帅,我觉得你还是太过多虑了吧。”
张须陀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也许吧,也许我也真的是老了,不象年轻时那样天不怕地不怕,也许是这些年看到了太多让人伤心的事情,这个天下,越来越乱,我消灭的贼军前后有几十万,可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贼人出现,这到底是怎么了?”
贾务本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大帅,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没准还会给狗耳朵听了去,再作您的罪状呢。这回咱们来中原,杨庆这样家伙就是百般刁难,他们自己无力平叛,还要陷害忠良,对我们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平时对百姓如何了,这中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