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勾了勾嘴角,说道:“现在我们得小心为上,步步为营,不可前出,也不能迅速撤离,当务之急,就是要封锁消息,不能让军中知道刘长恭兵败的事情,以免军心动摇。罗将军,秦将军,张须陀的旧部,一向只听你们两位的军令,就要多多麻烦二位了。”
罗士信与秦琼对视一眼,拱手道:“裴将军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安抚好部众的。”
罗,秦二将掀帐而出,帐中只剩下了裴仁基父子二人,裴仁基长叹一声,缓缓地说道:“行俨啊,现在事情果然向最坏的地方发展了,咱们是真的要考虑一下退路啦。”
裴行俨咬了咬牙,说道:“难不成父帅的意思,真的是想投向瓦岗?”
裴仁基叹了口气:“老实说,今天以前,我还在犹豫这件事情,瓦岗如果只有翟让,那就是请我去,我也不会去的,但现在看起来李密已经掌握了瓦岗的大权,此人极为厉害,我看中原之内,无人是他的对手,以前我们跟他们打,还有装备和训练上的优势,但这次东都兵马的三万精兵,都全军覆没,敌军的甲杖军械,将会大大加强,再打下去,我们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小,所以,我们必须要考虑留条退路了。”
裴行俨恨恨地说道:“怎么能这样呢,我们裴家世代忠义,要报效朝廷,才是唯一的道路啊,父帅,孩儿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想背这不忠不义之名。”
裴仁基摇了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为父可没说要投降瓦岗,只不过,为父担心这样下去,会是有心报国,无力杀贼啊。看看萧禹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们就算胜了,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我们拼尽全力打败了瓦岗军,东都的那些家伙,还有杨庆这种人,一定也会出来抢功的,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好处,杨义臣就是我们的榜样。”
裴行俨喃喃地说道:“难道,难道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吗?”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帐后响起,柴孝和穿了一身小兵的衣服,缓步而出,笑道:“少将军,机会永远是有的,只要看你们愿意不愿意了。”
裴行俨的脸色一变:“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呆在这里?”
柴孝和微微一笑,说道:“我叫柴孝和,是蒲山公李密的学生,少将军,不好意思,我比你早来大营半个时辰,是你的父帅,让我留在这里的。”
裴行俨二话不说,手按到了剑柄上,挡到了裴仁基的身前,“呛”地一声,剑刃出鞘一半,厉声道:“居然是瓦岗反贼,你若敢妄动,我现在就杀了你!”
柴孝和笑着摇了摇头,裴仁基伸出手,把裴行俨的手从剑柄上挪开,缓缓地说道:“行俨,休得无礼,柴先生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如果他有意对我不利,刚才就会出手了。”
裴行俨沉声道:“父帅,这些贼人很狡猾,你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柴孝和微微一笑:“少将军,令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多条后路,总不是坏事。今天我来,只不过是代我家主公传个话,提供一个建议,最后如何取舍,还是要看你们的选择。”
裴仁基点了点头,对裴行俨说道:“你到门口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
裴行俨咬了咬牙,收剑入鞘,瞪了柴孝和一眼,沉声道:“你若是有什么歹心,当心我把你碎尸万段。”说完,他直接走到了门口,持剑而立,却又掀起了一角帐幕,时不时地观察着帐中的动静。
柴孝和笑道:“公子的孝心,让人感动啊,裴将军,你好福气。”
裴仁基冷冷地说道:“你家主仆能够绝地重生,这才是好福气。柴先生,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刚才你说留条后路给我们,是什么意思?”
柴孝和微微一笑:“我家主公体恤将军的立场,您的妻儿家人都在江都,万一降顺我们,只怕都不免遭到暴君的毒手,这是我家